这条路，他好像很熟悉，在分岔的甬道处不曾犹豫，这让苏菀想起去年的5月，他们第一次在这场馆见面时，也有过一场这样的拉锯战。

彼时，他们的关系是你追我赶，但今天，萧霆烨会刻意慢下脚步等她，在推开重重的安全通道门的时候，会绅士地替她挡着门。

当最后一扇场馆的门被推开后，苏菀呼吸到了外面宽阔的味道，但现在已是午夜十分，出了黑黢黢的电竞馆，依旧是昏暗不明的景象，今晚没有月亮，天上似乎卷起了些乌云，向地面压了过来，闷的她依旧有些喘不过气。

“什么时候回来的？”萧霆烨开了口，语气里没有情绪的起伏。

“开赛前落的地。”苏菀老实回答。

“你怎么进的会场？”

“是琰姐，带我进来的。”

在提问前，萧霆烨有过一丝的怀疑，是不是苏菀找了顾铮，安排她避开众多的粉丝进得场馆，当听到是曾琰安排的，他突然松了一口气。

“我本来以为她会稳重一点，结果，一样爱胡闹。”

“是我，想看看，能不能，跟别的人一样，跟你站在同一个场馆，零时差地分享你的心情。”

苏菀的醋并没有因为这中间的小变故而消下去，此时特地把「别的人」强调地让萧霆烨知道，她想听一个解释，可萧霆烨却对林思妍避而不谈。

“你知道我不在意这些，倒是你，明明适应不了人群，为什么要冒险来到会场，勉强自己去接受嘈杂的社交。”

萧霆烨是想表达心疼的，可他却用错了词，在这个节骨眼上，苏菀只把这些话当成了是指责和质问。

“我以为，你是想见我的。”

“我不是不想见你，只是没办法分心照顾你，更不希望顾铮有机会靠近你。”

“我只是恰巧在后台遇到了他。”

“恰巧？苏菀，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在你身上，顾铮永远都不会只是简单的恰巧出现。”

自从上次陪诊的事被顾铮摆了一道之后，萧霆烨对他的敌意一直没有消减过，今天后台的这一个拥抱，让他的情绪更强烈了一些。

“他输了比赛，作为朋友的我，安慰了他，仅此而已。”

“知道了。”萧霆烨显然对这个解释并不是特别的满意。

就在这个时候，苏菀的手机响了，是曾琰给她带来了电话。

“苏菀，霆烨跟你在一起么？”

“嗯，在一起。”苏菀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让难过流露出来。

“你们在哪？”

“我们，”苏菀环顾四周，只看到了刚刚出来的安全通道门上写了个数字23，“在23号出口。”

“23号出口？你们不在场馆里？”

“我们出来了。”

“你把电话给他。”

按照曾琰的指示，苏菀把电话递给了正皱着眉头看着远方的萧霆烨：“是，琰姐，找你。”

萧霆烨接过电话，手指刻意避开了与苏菀的触碰：“是我，说。”

“场馆打扫重启流程大约还需要半小时，你必须得在这个时间内回到休息室，接下去还有FMVP的采访。”

“知道了。”

“为了安抚粉丝情绪，大会开放了电竞馆额外的一些参观区域和休息区域，你们回来的时候，可能会碰见很多人。”

听到这话，萧霆烨回过头看了一眼苏菀：“你在工作人员通道和停车场接驳的电梯处等着，我把她送过去，你先带她离开。”

交代完事项，萧霆烨挂掉了电话，把手机递了回去，而此时，苏菀接的更加小心翼翼，因为肢体语言不会撒谎，他刚刚给两人的关系划开了一道分界线，苏菀也只好跟着遵守。

“走吧，我先送你过去，曾琰会送你先回家，我这边，还有流程没走完。”

“不用麻烦琰姐了，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去，趁现在，散场的人，不多。”

“也好，场馆里面临时开放了一些区域，里面现在会有很多人。”

“你回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可以。”苏菀故作轻松。

“时间来得及，我陪你等网约车。”

说着，萧霆烨迈开长腿，为苏菀引路。苏菀此刻倒是没有拒绝，她低着头跟在他的身后。途中，萧霆烨抬起了头，发现今晚看不到星星。

KPL总决赛的日程早就公布出去了，因此这个时间，一大堆知情的出租车司机和网约车司机都在电竞中心附近徘徊接客，两人刚没走到上车点，苏菀打的网约车就到了，借着黑夜的匿名性，萧霆烨为苏菀打开了车门，将她送上车。

临走前，苏菀仍在期待萧霆烨说些什么，可对方像是吞了颗哑药，不愿开口。

“我，要走了，霆烨，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