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第一傲娇大王(73)
放飞思绪胡思乱想时,耳边的对话从棋局转至他心所想。
“对了,你明天回还是后天?”
时间比周如意预想中紧凑。
许闻松思索几秒,捏着棋子行步,边说:“李教授让我今天回去,帮他看论文。”
“啊?哪个李教授?”
“隔壁数学系。”
“你小子可以啊,都混进数学系了。那你怎么没回去?”
“教授都看不下去的论文,我何必凑上去给自己找晚上睡不着的理由。”
“哈哈,也是,那你没什么事儿后天再回呗,明天最后疯玩一天,后天咱俩一块儿回。”
许闻松看向周如意:“我买了明天傍晚的高铁票,回一趟家,给Kalyan周测完就走。”
“你还真尽职尽责啊。”周乐感慨完,看着他脸上越来越失落的表情,笑道,“小如意也要开学了吧?难怪大早上脸色这么难看。”
周如意垂着眼帘不说话。
周乐一副过来人的口气说:“哎呀,大家都是这样的,你不用把开学当作世界末日,我和闻松临近开学也会厌学,过个两周就好了。”
周如意只想要许闻松一直陪着他。但这样的要求太过分,注定要烂在他的心里。
周乐在感慨高中生活,喋喋不休。许闻松专注地听着,偶尔给个回应。时不时转脸看他一眼,那双能洞察一切的眼睛清晰倒映出他的忧愁。
周如意越想越悲观,越想越难以接受别离。
强烈的剥离感像剔骨刀一样剜去他的精神,不安和苍凉从此时此刻一直蔓延到翌日傍晚。
周如意像被抽掉了某根精神支柱,心情跌落至谷底,这一整天都没怎么接下许闻松的话,昨晚一起睡觉也没有过多交流,只有紧密的怀抱表达出他的不舍。
周测结束后,许闻松回房间收拾行李,开车送他前往高铁站的周乐早早侯着。
周如意不想看到许闻松从眼前彻底消失的画面,也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流眼泪,拒绝和许闻松告别,躲进被窝里偷偷啜泣。
一窗之隔的走廊里人声和脚步声迭起。
“收拾好了?这么少?你的书呢?”
“书太重了,拜托你明天帮我寄到家里。”
“行。那走吧,要是忘了什么东西我再拿给你。”
“好。”
“小如意呢?”
“房间。”
“不是周测完了吗?他干嘛呢?不出来送送老师。”
“可能是犯困吧。”
“你昨晚也讲题了?”
“没有。”
“那他为什么这个点儿犯困,他也没熬夜啊。”
“不清楚。”
“我懂了,是你刚刚讲题太催眠了,我高中也经常数学课睡觉。”
“嗯。”
“走吧。”
两道脚步渐行渐远。
世界万籁俱寂。空空荡荡的只剩他一个人。
周如意攥紧床单,闷在枕头里的嘴巴泄出一声抽泣。孤苦的心间不断念着“许闻松”这个名字,企盼着不可能发生的奇迹。
雪停后升温的天气把他蒙出一层细汗。
“许闻松……”
他像那晚声音颤抖呼唤着许闻松,却得不到回应。
“许闻松,许闻松,许闻松……”
他的语气越来越焦急,越来越像自欺欺人。
喊出数十声,许闻松离开的事实彻底把他淹没。像冬日里唯一一根火柴被风吹灭,无论怎么摩擦都生不出火花,到最后磷片稀碎,木棍断裂。
万念俱灰之时,他信仰的人觉察到他的希望,奇迹叩响门扉。
“Kalyan,我可以进去吗?”
熟悉的嗓音穿过门板。
周如意眼中焕发生机,狼狈地从被褥里爬出。
刚抬起上身,门被推开,穿进日光和昏暗夹缝的许闻松对他的眼睛,动作顿时僵硬,表情惊诧,然后转变为深深的关切。
“Kalyan?”
许闻松手合上门,张口呼唤。
周如意看到许闻松的脸,眼泪如水坝决堤哗啦啦下流,话音如同已经碎裂的玻璃杯:“许闻松……”
许闻松眼眸一震,立即走近,两人几乎同时张开双臂抱住对方,一寸寸身体紧密相贴。
“许闻松……”
周如意靠在许闻松颈间啜泣,眷恋他的体温,情绪崩溃。
“别走,不准走……许闻松,别走,我恨你,许闻松……许闻松……许闻松……”
--------------------
第32章
“Kalyan,对不起。”
许闻松半坐床沿,搂着周如意的腰抱到腿上,亲昵地贴近他的脸颊,话里满是愧疚:“我昨天就感觉到你情绪低落,却一直没开口确认。”
周如意沉浸在分离的悲痛中,听不进别的话,喉间只剩哭声。
他趴在许闻松肩头战栗,像溺水的人抓紧岸头伸来的竹竿,疯狂绞紧臂弯里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