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第一傲娇大王(297)
“小随?”
周如溯轻轻喊了一声。
随长安呼吸不算顺畅,语气平静:“嗯。”
“你在哪儿?什么时候回来?”
随长安选择性回答:“十点,左右。”
“你跟谁在一起?”
那边沉默了。
周如溯对于随长安连跟周光华往来都要隐瞒自己感到一丝气愤,随长安明明早就见识过周光华的本性,并非不知道他有多恨周光华。
同时,随长安的沉默让他这段时间的不安,抑或是不满,被狂风围绕着吹成了一丛。
他直白地问:“他在旁边?”
随长安仍然不语。
“为什么?”
周如溯的嗓音有些发颤。
“为什么?”
“他不是什么好人,你看不出来吗?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不信我?为什么?那你相信他?为什么?为什么?我听了你的苦衷会死吗?还是我比不上他?”
等了很久,对面才传来那道微弱的声音:“我会,解释。别这样。”
“解释什么?你和他有什么好说的?”周如溯越说越觉得难受,想到随长安一直在背着他和周光华来往,更难受,那股不服气的劲逼着他不断质问,“你不是喜欢我吗?随长安,为什么不和我说?你又变回以前的随……”
“周如溯。”随长安忽然温柔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轻声说,“冷静。”
周如溯喉间一哽,难以置信又失望地喃喃:“为什么不听我说话……”
随长安的声音变得更细碎:“我会解释。晚点说。”
说罢,他挂断了电话。
周如溯把车停在了公寓楼下,看着黑屏的手机,滚烫的泪水涌出眼眶,忙打开车窗让风吹进来,一边做调整呼吸一边压下莫名的委屈。
他又犯错了。
他明明发过誓要听随长安的话,却总是因为自私伤随长安的心。
可随长安就一定是对的吗。
随长安为他改变了很多,他何尝没有为随长安付出。但好像从来都是他去了解随长安,倾听随长安的心声。随长安只会在身体上给予他平等的爱。
随长安倾听他的主动,但什么都不做,明明什么都不懂,又什么都不去了解。
随长安也许以为恋爱就是甜话与潦草的夜。
那又如何呢。如果他不主动,这段感情就是这副模样。随长安什么都做不到。所以就算随长安在很多年前和他叔叔发生过,现在和周光华发生过,他也只会觉得随长安还是那个随长安。
如果后者是真的,他会先把周光华剁了。
周如溯深吸一口气,又试着给随长安打了几个电话,没接通。
他回想起随长安的话,赌气地想着:你们要聊什么就聊,不用跟我解释,我本来就是没有解释也会巴着你的舔狗,就算你真的和我最痛恨的人联合做了什么,我也还是会追着你汪汪叫,不是吗。
随长安不知何时起成了他的一部分,掐得越是疼越舍不得松手。
他抹干眼泪,咬着牙启动车离开公寓。
说是任性出逃也没错,他想放着随长安不管一次,就这一次。等明天到来,随长安给他一个合理或是不合理的解释,他就会继续和随长安相爱。
他来到了朋友主场的酒吧,这是他很久之前常来的地方,但从前也只是喝到微醺,和朋友聊天。
今天,他自我放逐似的灌酒,把自己灌得烂醉如泥。
随长安即将离开咖啡厅时,表盘的短针已指向十一。
他将文件收入牛皮纸袋中,抬眸看到面前体态变得臃肿的中年男人,以探索的目光打量自己,不免联想到已逝的叔叔,胃中的咖啡一阵酸涩,是反胃的征兆。
“周如溯有暴力倾向,你最好小心点儿。”
从第一次见面以来,周光华就一直在对他嚼自己儿子的舌根,语气夸张,毫无证据却格外坚定,不加修饰的愚蠢莫名有些淳朴。
随长安将椅子轻轻推回原位,严肃地开着玩笑:“我也有。”
说完转身就走。
这大概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他现在应该去找周如溯,向他解释自己最近的怪异。
随长安拦了辆车往公寓赶,拿出手机给周如溯回电话,意料之内也是意料之外的情况发生了。无人接听。看来周如溯的确生气了。
回到公寓楼下,周如溯的专属停车位上空空如也,公寓里也没开灯。
他先给周如意打了个电话,没得到有用信息还被套了话,又陈适安打电话问,那边犹豫了好半天才坦白,周如溯在巷区一家酒吧里。
周如溯一旦生起气来,比五岁小孩还幼稚,执拗又极端,是一个十足的笨蛋。
只有在这种时候,随长安能切实体会到周如溯比他小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