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第一傲娇大王(277)
死亡原来这么近。
而随长安是比他早十年见证死亡的人,那时的他不过才十五岁。
他眼中的世界到底是怎样的色彩。
是被父母抛弃时的白色,还是被叔叔折磨时的黑色,抑或是堂妹与叔母死亡的红色,从过去延伸至今,这三种痛苦从没离开过他。
广袤无垠的夜空中,星星不在了,月亮也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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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的诗篇十五
据说,人在一生中会逝去无数次。
周如溯从鬼压床的余韵中醒来,死而复生般望向从窗帘间洒入的阳光,恍然以为夏日已经到来,摸着手机刺痛的冰冷把他拉回了冬天。
凌晨五点零四。
[小随:抱歉。失约了。]
字面如零下十度的隆冬,在周如溯眼中却仿佛盛夏的太阳。
他试着打了个电话,果不其然没有接通,只好回了一长串关心的信息。没有得到回复,他打算直接去见随长安。
洗漱完毕,陈适安扶着他到外面吃早餐,盯着他这副似半边身子埋在土里的矬样,忍不住问:“大少爷,随长安到底怎么你了?让你瘸着脚来找人。”
周如溯故作自然道:“没怎么,一点儿私事儿。”
“你这儿化音听着我真别扭。”
“被一个南方人传染了。”
“这可是刻在暮春人骨子里的儿化音呐!”
周如溯也不太理解,随长安平时话又少又短,自己是怎么被影响到的。
“所以啥事儿啊?有事儿还不能跟兄弟说了?又难处咱一起想办法呀。你要打的官司跟他有关,但是你不了解他那些事儿,关系没那么好,他叔死了你也不难过,又要千里迢迢赶过来,到底啥意思?”
见陈适安一张疑惑又渴求答案的表情,周如溯以玩笑的口吻慢悠悠回答:“好吧……既然你诚心发问,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他是我男朋友。”
“哦~这样啊。”
陈适安了然地点点头,后知后觉他说了句什么话,筷子落地声传来,猛一拍桌站了起来,瞪着地雷一样的眼睛,里面满是震惊。
周如溯对自己造谣带来的反应非常满意,绷不住笑了笑,捡起筷子放到他手边:“倒霉孩子,一惊一乍的。”
“牛逼,你是真牛逼。”陈适安慢慢缓过来,喘着大气低声说,“单身二十年,一谈就谈个大的。”
周如溯夸张地叹了口气:“唉,不懂年上男友的人有难了。”
“牛逼。果然富哥就喜欢搞独特。”陈适安真诚感慨一句,接着问,“那你俩现在是吵架了?你这腿改不是他给你打折的吧?”
“那倒不是。闹了点儿小别扭,我这个世界第一恋爱脑当然要亲自来接他回去。”
“恋爱脑是啥好词儿么?”
“你就当它是个好词儿。”
“敢情您这是所谓的‘追妻’,哦不,是‘追夫火葬场’?哈哈,我乐了,再怎么有钱再怎么独特也得哄对象啊。不过,他比你大那么多岁,也不让让你。”
“您真懂呐。”
周如溯就此打住话头,催促道:“吃快点儿,别耽误事儿。”
陈适安吐槽道:“大哥,人家说不定正办葬礼呢,咱过去干啥?白席也能蹭啊?那你是不是还要帮着守灵啊?”
“对哦。”
周如溯一心想着早点见到随长安,忘了他现在有多忙。
随长安一直没回信息,想必那边现在应该很需要帮助,但他是个外人,手脚也不利索,去了也是碍事,还容易给随长安丢脸。
权衡再三,他打算先去随长安高中学校看看,打听点以前的事,想办法得知当年案子更详细的情况。
他买了拐杖和轮椅,让总蹦来蹦去的左腿歇歇,陈适安联系到在那所学校毕业在本地工作的朋友,三个人很顺利进入学校。
寒假最后几天,老师和高三生早已返校,正好是课间,寥寥无几的学生趴在瓷砖铺的白楼围栏,说笑嬉闹,嘹亮的笑声令绿榕颤响,直冲天际。
周如溯不禁感慨,随长安在这个年纪经受的是苏程忻的霸凌和随兴国的骚扰殴打,他也许从没像他们那样站在长廊里,更不用说大笑。
为防止被围观,身后两人推着他走到操场,然后聊了起来。
“我比随长安大一届,不太了解他们年级的事,和随长安接触也不多,不过他们老师是谁我还是知道的,当时比较著名的传闻也记得很清楚。”
“啥传闻?”
“我记住的应该就两个,一个是随长安竞赛作弊,这个当时已经查清了,是年级第二造谣。还有一个是说随长安和他婶婶私通,生了一个叫随婷婷的女儿,被叔叔发现后,让人撞死了随婷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