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第一傲娇大王(198)
他发现了,许闻松一看到他哭就会更加坚定离开的心,更加绝情。所以他必须让自己表现得阳光一点,为了许闻松能看到他的好,也为了感染许闻松。
这样的方法效率很低,总比一天到晚哭好用。
周如意勉强露出一个微笑,拉着许闻松的手往腰上环,柔声道:“没关系的,许闻松,我会一直陪着你。”
许闻松愣了一秒,触电般攥紧手心,没敢抱他,却把额头轻轻搁在了他肩上,渐渐的,不再流眼泪,只剩细微的抽气声。
周如意喜出望外,没再说那些惹人心酸的话,脸颊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耳朵,笑着问:“要在这儿休息一会儿吗?我会喊你起来吃午饭的。”
静默良久,许闻松艰难地应了一声:“……嗯。”
“那到房间睡吧,沙发太小了。”
周如意自然而然地握住许闻松的手,把呆滞的他拉起来走进客房,打开暖气,然后催促他躺上床,帮掖好被子,像三年前被对待的那样,悉心照顾许闻松。
“睡吧,待会儿见。”
周如意用手合上他的眼睛,等他呼吸平稳,坐到椅子上,从外套口袋拿出那个白色小盒子。
迎春花和向日葵之后的第三个发卡,周如意猜不出是什么花,又或者是不敢猜。只确定和道别有关,至于是哪种形式的道别,他不敢往下想。
犹豫片刻,他抿紧嘴唇,打开盒子,映入眼帘的是一抹深沉的蓝紫色。
周如意认识这朵花,名叫“勿忘我”。
“……”
他捏紧手中的发卡,缓缓闭上眼,做了个深呼吸,闷哼一声,流出了泪。
昨天站在石桥上的许闻松,不是回应他的确信,心软停下脚步,是想离开这个世界。因为不想死在他面前,逃避的态度格外坚决。
许闻松还爱他,私心希望不要忘记他,所以才把这朵花当成了最后的礼物,也是最后的愿望。
他有点好奇,又不敢知晓,许闻松在镌刻这个发卡的时候,是以怎样的心情。是心理的折磨,还是对他的思念。不管怎样,最后是心魔占了上风。
他很后怕,如果他去晚了,没人能救下许闻松,该怎么办。
现在的许闻松一定觉得无所适从。既无归处,也无去处,差一点在爱的人面前碎成一滩烂泥。自责、抑郁、失败。他肯定觉得他更配不上自己了。
三年过去,许闻松一点都没变好,现在还在自我折磨。
周如意恨自己没办法替许闻松分担苦痛,又没有能力拯救许闻松。
“Kalyan……”
许闻松突然发出一声梦呓。
周如意身体一僵,呆呆地看着这张熟睡的脸庞,恍惚间回到了相恋时,睡梦中的许闻松总会一边呢喃他的名字一边傻乐。他那时候总嫌弃地推开许闻松。
而今仅仅是一声微弱的呼唤,令周如意欢喜不已。
他在悲伤中露出一个破碎的微笑,捏起许闻松的手,放在唇边,轻轻说:“许闻松,我永远不会忘记你,不信的话,就留下来,见证我的永远。”
许闻松没有回应,被握住的右手抖了一下。
午后,周如溯带着打包好的饭菜和一封信回来,指挥两人热菜摆餐具,自己跷着二郎腿吹着口哨监工,探究的目光在两个人之间游移。
看到周如意端着盘子路过,突然说:“你大冬天的别什么卡子,冷不死你。”
周如意把别着发卡的那一边脸撇开,冷嗤一声:“你管我。”
“别忘了你昨晚差点就冷死了。”
“……”
周如意不想说话。
周如溯瞥向沉默地摆放碗筷的许闻松:“你没骂他?”
“嗯。”
许闻松没有回应任何人的视线,顺手帮周如意拉开椅子,自己坐到了另一边斜对角。
“行。”周如溯对他的态度很是不悦,咬牙切齿道,“你不骂,我也不骂,再有下次吃苦头的又不是我。”
许闻松没回话,像个不敢顶撞大人的小孩。
周如意心里五味杂陈。
许闻松也许认为他没资格骂自己,因为他也是寻死的一员。他连他的生命都不珍惜,有什么资格指责自己不爱惜生命。
可周如意是赌,不是一心求死。
他定定地站了一会儿,决定打破僵局,开口道:“对不起,我知道我昨晚一时冲动犯了错,我以后不会这样做了,我可以发誓,我再也不会把生命当儿戏,随便虐待自己了,对不起。”
听完这段话,周如溯脸上是错愕的表情,许闻松却陷入了沉思。
“还挺正经。”周如溯笑了起来,接着扭头问许闻松,“你原谅他吗?”
许闻松没有第一时间回话,抬眸看了看周如意,仿佛在用他的方式确认这段话的真实性,也可能是,想知道周如意有没有发觉他原先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