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第一傲娇大王(189)
在忙碌的课程和活动交流中,他的内在性格逐渐披露,几乎所有人认识他的人都像苏宁她们一样,从嫌恶、冷漠转变成了喜欢,对他表示好感的人越来越多。
起初,只是要联系方式的人变多了,慢慢的,竟然有人在现实中、表白墙上和他表白,男的女的都有,都大他好几岁。
他不回应任何人,试着交了几个朋友,会在下课时和朋友说几句话,也会和他们一起在校外聚餐,会慷慨地请客。
将这些改变看在眼里的三个哥哥,脸上不约而同露出欣慰的笑容。
尤其是知晓他经历了多大痛苦的周如溯。
周如溯和随长安查到了许闻松父母的研究项目。
他们从当时解散的研究小组其他人里问到,那个项目解散其实是因为有人长时间泄露内部资料,使另一个组比他们抢先一步拿到了成果。
他父母很重视这个已进行十年的研究项目,不忍功亏一篑,又正好是仅有的两个能接触资料的人,两人互相怀疑,总因为这个话题大吵一架。
从去年五月开始,许闻松几次三番被父母同事叫过去劝架,得知信息后选择帮忙调查。
这个项目和PU大学有关联,为了还父母清白,不被起诉,他决定前往PU大学了解。
他用了很长时间调查,还是没能还父母清白。
父母仍然被诋毁,压力越来越大,研究成果惨不忍睹,每次争吵都向对方挥了刀。
他们一次次让爱人流血,一次次痛哭流涕地挽救,一次次崩溃,一次次朝没能如他们所愿考上PU大学的许闻松发泄。
许闻松精神状态每况愈下,每次前往劝架脸色都更麻木,但依然没有放弃追寻真相,选择了前往PU大学留学。
之后的事情,他们都知道。
因为许闻松一定会把父母残害对方的错归咎于自身,不断自责,怪自己没有能力调查出真相,才让父母疯掉,自己也疯掉了。
他怕自己的疯癫影响周如意,更坚定了离开的决定。
得知这些,周如意没有以前那样情绪崩溃,反而更理解了许闻松。
许闻松的选择是错的,这是他坚信不疑的想法。
可如果这些事发生在他身上,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控制自己不把坏情绪传染给许闻松。
除此之外,更深切的情绪是,心疼。
许闻松的这一年比他活的十六年还苦。
周如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念着许闻松,从相册四千多张照片里钻研许闻松的思绪,从每个深夜里窥探跌宕起伏的心率,昼夜交叠的思念降下雷雨,而他的月亮还远在天边。
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许闻松的声音了。
他在许闻松的离去和生活教育中生长,从桀骜不驯到温顺,从孤寂到开怀,待人慷慨,行得正坐得端,不缺友谊也不缺喜欢。
可即便如此,心里还是空落落的。像被剜了的月亮,仍在熠熠生辉,却始终不圆满。
他期盼的不是圆满,是许闻松的改变。
照片构建的三年里,许闻松如同蜗牛攀爬珠穆朗玛峰般,一点一点向上迈步,身体、精神、笑容,一丝一毫充盈,依然不及当年的万分之一。
简单来说,许闻松除了身体经过锻炼趋向健康,其它的几乎没变。
还是一样闷,一样沉迷学习,一样孤僻。
许闻松没有彻底离去的念想,像个机器人重复着枯燥乏味的生活,偶尔会和同学出去玩半个小时,然后继续忙碌。
几乎每个中国时间的深夜,许闻松都会戴上手表,趁着周如意入睡时,感受他的存在,每次心跳有大波动,就会立即关机。
周如意由此坚信,许闻松还在爱他。
十九岁生日这天和往年一样,在奶奶的掌控下,早早筹办起了商业聚会。
周如意的想法也和往年一样——“十七岁了,嗯,明年就成年了。”“十八岁了,成年和未成年好像没什么区别,许闻松说要等到我成年,现在还没回来。”“十九岁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许闻松也是十九岁。”
逝去的三年没有给周如意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平淡、漫长、时有折磨。
不过,周如意的高中朋友们为他准备了另一个生日聚会,在夜里八点门禁过后。
现在的周如意心境不同以往,很珍惜每一个善待他的人,自然是会去的,门禁对他来说不过是翻个墙的事罢了。
无聊的商业聚会结束后,周如意洗了个澡冲掉蹭来的酒气,裹上围巾外套,看了眼锁好门离开的阿姨,准备从那棵树下翻出去。
手拂去假山上的雪,一只脚刚踩上去,身后就传来了低沉的声音。
“去哪儿?”
周如意回头一看,奶奶正站在厚厚雪幕后二十米外的长廊里,从亮光的尽头看着黑暗中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