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哑巴的竹马是校草(50)
所以很多时候,周霭自己都会忘记,他其实也是可以表达自己的。
烟在指间门即将燃尽,周霭摁灭,此刻喉颈连同整个肺腑都是薄荷浸过的凉,他淡淡直视着陈浔风,继续自己刚刚的问题,他问陈浔风:在你眼里,是不是我还是那个,需要躲在你身后的哑巴?
陈浔风的眼神很深,他看着周霭站在自己面前,打出最后一句简短的话:但我现在,已经不需要你的帮助。
周霭终于放下手,这就是他表出的态度,简单三个问题,直接扯开挡在他们面前最后的那层布,他们重逢后,周霭总觉得两个人身上都是笼着层布的,那层布叫时间,陈浔风总是轻易就可以忽略那层布,但周霭不可以,因为布罩下的自己早已不是自己。
陈浔风看着他,还是沉默了会,太阳在某一瞬间门被厚重的云层遮盖,这处变得更加荫蔽,陈浔风的身形被笼罩在阴影下,他喉结微动,终于出声,他说:“可是我受不了。”
陈浔风的嗓音略有点干,他看着周霭的眼睛:“我不会瞒你,今天的某个瞬间…我想让胡成彻底从你身边消失。”
陈浔风轻轻笑了下,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在我眼里,就是周霭,周霭就是周霭,7岁的周霭、17岁的周霭,不都是你吗?”
“7岁的时候,别人欺负你,我受不了。下个月你就17了,我知道你长大了,你都快成年了,你已经是个大人了,但别人欺负你,我还是见不得。”
陈浔风再次轻轻摇头,再次重复:“…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只知道,这跟你长不长大、跟你现在几岁,好像都没什么关系。”
陈浔风手里还捏着刚刚从周霭手上接过来的打火机,浅蓝色的透明塑料制打火机,5毛钱一个,大街上随处可见,陈浔风有一搭没一搭的摁着火机,但火苗总是刚窜出来就被风扑灭,然后他终于收手停下:“我一直都还没有问你,在我走的那几年…你过的到底怎么样,一方面是因为我暂时还没找到机会问你,另一方面,我想就算我问了,可能你也不会想告诉我。”
陈浔风探手拉起周霭的一只手,他将打火机放在周霭微凉的手掌心里,他说:“我不在乎你对我隐瞒什么,这是你的权力和自由,但周霭,我想知道的,我也总会知道的,因为这也是我的权力和自由。”
陈浔风看着眼前的周霭,周霭安静的站在他面前,全身上下只有发丝被风吹得绕出细微的弧度,不管何时何地,他见了周霭,总是不由自主就变得柔软,所以他不明白,为什么从小到大总有那么多烂.人要来犯.贱,要来招惹周霭。
陈浔风突然有些想拥抱面前的男生,他也确实就如此做了,从他在六中见到周霭的第一眼,从他跟踪周霭的那些天起,他就想要这样做,他就想要轻轻抱住前方那道瘦削的背影。
太阳藏在厚重的云层里,这一片树林里的阴翳持续不消,阴影底下,陈浔风往前走了一小步,然后他抬手,松松揽住了面前的男生的后背。
周霭身上凉丝丝的薄荷味包围了他,他低头,将眼睛轻轻抵在周霭的肩膀上,这是一个很松散、也很安静的拥抱,周霭微微使力,两个人就可以分开。
陈浔风靠在周霭的肩颈里顿了顿,才终于对自己抱住的男生说了迟来的重逢词,他说:“周霭,我是陈浔风,我回来了。”
周霭的手垂在身侧没有动,陈浔风的声音贴在他脖颈间,再传出来就变得又低又轻,像是耳语。
陈浔风说他是陈浔风,陈浔风在对他强调他是陈浔风。
周霭的下巴被动的抵着陈浔风的肩膀,陈浔风凉凉的发丝蹭着他的耳朵,带起一点痒,日光跃出云层,一缕光线从树林枝桠间门洒下来,在陈浔风的后背上映出一道蜜色光带,周霭的眼睛被陡然出现的光刺得眯了眯,然后他从陈浔风的肩膀上慢慢抬起下巴,看向了头顶逐渐露出来的太阳。
“你衣服底下,怎么是硬.的?”陈浔风轻轻松开周霭,他用手扯了扯周霭的外套,衣服地下像是有层硬质的壳子。
周霭看他一眼,抬手拉开自己外套的拉锁,露出里面戴着的护腰。
陈浔风抬手碰了碰,他自然认得出这个东西,他眉心轻动,低着的脸上陡然划过一抹冷:“所以,这就是你上次请假半个月的原因?”
周霭重新拉上衣服,看他一眼。
陈浔风抬手,替周霭理了理折下来的衣领边,他的目光放在周霭的衣领边上,像是很随意的出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周霭微偏头观察着面前陈浔风的表情,眉梢轻挑,面前的陈浔风压.着一副要替他寻.仇的模样,陈浔风好像总是觉得他会在各种地方吃亏、被人伤.害,他甚至有些草木皆兵了,周霭抬手打了句手语:你是觉得我很没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