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哑巴的竹马是校草(190)
陈浔风扯了旁边的纸擦手,他边擦手边转过身去,他当着男人的脸叫出他的名字:“陈驷流。”
在对方说出“姓周”两个字时,陈浔风突然就想起来他,陈浔风确实见过他,在他们高一时的一个雨天,周霭被胡成的表哥带人围堵,他跟丢了周霭,最后是面前的陈驷流接上了周霭。那时周霭隔着斑马线站在对街,那是他们重逢后第一次对上视线,当时给周霭撑伞的,就是现在面前戴着眼镜的男人。
陈浔风完全没搭理陈驷流的问题,而是直接向他发问:“问你个问题。”
陈驷流笑得暧昧:“关于周霭的事情吗?”
陈浔风将用过的纸巾投到旁边的垃圾桶里,他靠着水池台依旧比陈驷流高,所以陈浔风微垂了视线去看对方,然后才说:“周霭念高一的上半学期,先是从楼梯上摔下来伤了腰和腿,然后就是手——”陈浔风滑了滑自己的掌心:“从这到这,拉了两个刀口。”
陈浔风不多解释,说完情况就问对方:“是你吗?”
刚才他想起来这个人的存在,又听见他说是周霭的家教老师,陈浔风就反应过来高一时周霭身上的伤,他到现在都不知道理由,周霭没告诉他,但他自己从来没忘过。
陈驷流听见问题却在笑,他笑出声音来,笑得摘下眼镜问:“周霭连这都不告诉你?”
陈驷流的反问模棱两可,但陈浔风却像是从里面知道了答案,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的人,淡淡道:“是你吧。”
陈驷流笑着笑着却突然暴起,陡然扔了眼镜扑过来掐住陈浔风的脖颈,陈驷流脸上的青筋暴.起,他朝陈浔风吼着问:“你凭什么?他可以喜欢男人的!他可以跟男人接.吻跟男人抱在一起!凭什么就是你?为什么就是你了!我陪他六年!他为什么选你啊?”
陈驷流的表情像是魔怔了,他质问着陈浔风:“他12岁我就认识他了!我看着他长大的…但是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他妈的就能跟你?凭什么?”
陈驷流的情绪毫无由头,说到这里,他又开始笑:“伤?他为什么受伤?他为什么会受伤?”他重复两遍这个问题,才反应过来似的,陈驷流指着自己说:“因为我碰他一下,他就要杀我,他拿着圆规,他要用圆规尖要捅.死我。”
陈浔风冷冷的看着他,然后卸掉他的手,直接把他扔到地板上,陈驷流的头在地上撞出“咚咚”两声,陈浔风淡漠的背过身重新洗手,陈驷流像是酒劲上头,他全然脱去了斯文的表皮,狼狈的坐在地板上仰头问陈浔风:“你跟他接吻时,他为什么不捅.死你?”
陈驷流说:“我都看见了,别墅门口,周霭和你。”
陈浔风在水龙头前洗着手,听见这话,他的眉心突兀的跳了跳,陈驷流说的是他们高三的事情了,周霭当时只说他爸爸看见了他们两个,但到现在陈浔风才知道,这里面居然也有陈驷流的参与。
陈浔风低头看着眼前的水流,他想起当时瘦成把骨头就要倒在风里的周霭,也想起周霭脸上的巴掌印,他的喉结轻动,然后抬手关了面前的水龙头。
…
陈浔风的脸再次出现在手机屏幕里时,也才过去5分钟,他像是随便找了个安静的楼梯间坐下,楼梯间的光影并不清晰,在他脸上划出明暗的分界线,他望着屏幕上的周霭,动了动唇,然后说:“没打他。”
周霭安静的看着陈浔风的脸,然后朝他轻点了下头,5分钟前,他坐在酒店的房间里帮师兄审投刊的文章时,陈浔风给他打过来视频电话,他始终在这边听着声音,陈浔风和陈驷流交流的全过程周霭都知道。
周霭稍微顿了顿,然后将刚刚编辑好的那条消息发过去,他给陈浔风解释自己曾经的腰伤:那次从楼梯上摔下来,是周佑宝来拉我,我没踩稳,跟他没有关系。
陈浔风看着那条信息,淡淡反问:“那别的就是有关系了?”他看着周霭的脸,慢慢说:“我刚刚上楼梯的时候还想起来,有年春节,我也是跟你开视频,那时你坐房间的窗台上,湿着头发吹冷风,那会你的情绪也不对,是他吗?”
周霭望着屏幕上陈浔风的脸,光线暗淡,他不能彻底看清楚陈浔风的表情,但在这刻他突然觉得也许是他做错了,很多事情他瞒着陈浔风,他不想告诉陈浔风,在他这里他可以过去,但陈浔风历来都是个执拗的人,陈浔风过不去就是过不去。
现在他们大三快结束了,高一的事情已经过去整整六年,但陈浔风仍旧可以清晰的说出来每件事,每件跟他相关的事,所有的细节,陈浔风都记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