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哑巴的竹马是校草(187)
周霭拿了杯子,舀着水给陈浔风冲头上的泡沫,在淅淅沥沥的水流声里,他听见陈浔风的声音,陈浔风说:“我俩整这事整两年了,莫名其妙的,就像我们的孩子似的。”
听见陈浔风的比喻,周霭只抬手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陈浔风似乎在笑,手绕到后背来抓周霭的手指。
晚上两个人睡在炕上,晚夏的暑热没散,房间里的温度很高,村里没有空调,他们开了旁边的窗户,周霭靠窗坐在炕上,手里拿了把扇子,陈浔风枕着自己的胳膊睡在他旁边。
陈浔风问他:“周霭,今天我是不是凶你了?”
周霭扇走一只停在陈浔风膝盖上的蚊子,转过脸看他。
月光透过大开的窗户洒在两个人身上,陈浔风躺在原地看着周霭,提醒他:“进村那会,我看你站路边,在太阳底下晒。”
周霭靠着墙,顺着陈浔风的话想起下午的事,他淡淡笑一下,然后给陈浔风打手语,说他:夸张。
周霭认识陈浔风十多年了,他从来没觉得陈浔风凶过,今天下午那会,陈浔风的声音也只是比平时急了点,这会他自己提出来,都是以轻松的口吻。
陈浔风看着周霭的评价,说:“没夸张,军训第一天晚上你回来,就被晒的脱皮了。”
陈浔风说的是他们刚上大学那会,那年夏天他们入校就是军训,两个人都不爱往脸上身上涂粘腻的防晒霜,所以军训头天晒完回来,陈浔风肉眼可见的黑了个度,周霭则是直接被晒伤,鼻梁晒脱了块皮。
军训长达3周,训完陈浔风整个人黑了两个色号,周霭则是在反反复复的晒伤和恢复中循环,他晒伤的脸通红,一碰就痛,陈浔风每天拿冰过的芦荟往他脸和脖子上抹,等军训结束周霭还用了几l天药才彻底恢复,恢复后周霭不仅完全没被晒黑,反而还在脱皮后又变白了些。
但那之后,陈浔风就挺注意周霭的防晒,尤其是北方总是干热的夏天,周霭不爱往身上涂东西,他就给买许多夏天穿的透气长袖衬衣,也给他买帽子,买防晒衣,各人肤质不同,周霭太容易被晒伤,所以陈浔风总是注意着。
夜里的村子很安静,周霭靠窗坐在炕上,能听到风声和远处的蝉叫,他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手里的扇子,再次跟陈浔风打了个相同的词语,说他:夸张。
他今年20岁,他已经是个可以独当一面的成年男人,但在很多方面,陈浔风像是看不见他的成长,陈浔风总把他当小孩对待,事无巨细的来顾着他。中午他在太阳底下站了会,陈浔风就皱了眉往回走,下午也是,下午那么忙,陈浔风不停的跟工地上的人交涉,却始终把他带着,始终分出只手给他撑伞。
周霭几乎不拒绝陈浔风,但他想纠正陈浔风的认知。
陈浔风顺着他点点头,他拉住周霭的手腕,将他往下拉到自己怀里,他说:“下来睡了。”
周霭顺着陈浔风的动作,两个人都变成躺着的姿.势,天太热,陈浔风刚冲过冷水就没再穿上衣,所以周霭直接贴着他赤.裸的上半.身。
陈浔风的下巴蹭在周霭的短发上,他捋着周霭的后背,慢慢想着说:“今天你不提出来,我自己从来没觉得我对你有哪里过余了,也许我是夸张了,但在你的事情上,我就是敏感,因为我只有你这么一个。”
陈浔风低头去看周霭的脸,然后他去亲周霭的唇角,他说:“我宝贝你是多正常的事。”
月光很亮,他们的视野相当清晰,手机都丢在炕那头,周霭沉默了会,然后他在陈浔风怀里直接给他打手语,周霭指指自己,表示他已经是个成年男人,表示他并不脆弱。
陈浔风用手背碰了碰周霭的脸,然后他捡起刚刚周霭拿着的那把扇子,他举着手扇风,边扇边说:“这不影响,周霭。”
话落陈浔风在这里停了下,他似乎在想要怎么跟周霭解释。
他们都不是在爱里长大的小孩,他们更像是两座撞在一起的孤岛,他们只有彼此,所以许多许多的感情和相处,都是靠两个人自己摸索着来。
大概半分钟后,陈浔风才再次开口,他跟周霭说:“不是因为你脆弱,我才关心你,也不会因为你现在长大了,我就不在乎你了。”
他以相似的问题问周霭:“去年我那次感冒住院,进医院的头天晚上我就觉得没问题了,医生也说情况不严重,但你不让我出院,那会你是怎么想的?”
周霭睁着眼睛看陈浔风,沉默的没有表态。
陈浔风轻轻扇着风,将周霭的额发扇得轻动,他问:“是吧?”
陈浔风没说问的具体是什么,但周霭听得明白,陈浔风问的是他面对陈浔风和陈浔风面对他时,他们产生的相似情绪,他们总是会不由自主就变得“夸张”,这跟对方的年纪和阅历并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