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哑巴的竹马是校草(128)
那段时间,在班里周霭做什么都是错的,他总会被拎上讲台当着全班学生的面承接班主任的怒火,班主任教物理,物理课他永远是站在教室后面垃圾桶边听的,他是班主任的眼中钉、是全班学生的肉中刺,归根结底,只是因为他的优秀是错的。
因为他考了第一名,所以他错了。
班主任的女儿是他们班的班长,从小到大各种奖项荣誉加身,走得是金光闪闪的康庄大道,而因为周霭的存在,班主任的女儿不再是第一名,她不再是最亮眼的存在,周霭“抢”了本该属于她的荣誉,所以周霭做错了。
金字塔尖只有一个,蛋糕只有一块,周霭拿了,别人就拿不到了。
班主任要为自己的女儿铺出条光明大道,周霭是那条路上的绊脚石,所以班主任将愤怒洒在了罪魁祸首身上。
作为13、14岁的初中生,解决大部分问题的方法就是“在学校里有问题找老师,在家里有问题就找家长。”但对周霭来说,这两条路都是死的,他当时曾经跟周锐诚提出过想要换学校、或者换班级,但那两年周佑宝攥取了夫妻俩的全部注意力,周霭得到的自然是拒绝,在周锐诚那里,不管周霭身上发生什么事情,不懂事的永远都是周霭,错得肯定也是周霭。
在这种由班主任带领的大型针对和施压下,周霭一如既往的稳坐在年级第一的位置上,不仅如此,他与第二名的差距还越拉越大,但他在这种环境里也逐渐变得更孤僻、更漠然、更不讨人喜欢,他越来越像班里学生口里的“僵.尸”,整日脸色青白无知无觉的如同个死人。这种状态持续到初三那年,那年夏天他拿到高校物赛的入营邀请函,而他们学校的带队老师,就是他的班主任。
在夏令营整整两个月,远离学校也远离家长,更远离社会环境,班主任总管他们的所有,他不再需要收敛,所以他的手段更低级也更恶劣——例如专门给周霭的错误信息、总是出问题的住宿环境、唯独周霭没有的各种资料…那年夏令营闭营后,班主任的女儿成了1000个人里面唯一一个拿到高校预录取资格的人,而周霭连安慰性质的优秀营员奖都没拿到。
这过程中,周霭必然警惕、必然会想解决问题的方法,但作为个连手机都被收缴的初中生,去抗争一个经验丰富、处事老道、用许多脏污手段的中年教师,其实很难,更何况周霭是个哑巴,是个不讨喜的、孤僻的哑巴,没有人会站在他这边,没有人会相信他,更不用谈谁会给周霭提供什么帮助。
在被逼到绝处,在重要考试前被锁在房间门里时,周霭甚至收集证据写过举报信,但那封信并没能成功递出去,因为高校方面的负责老师率先私下约谈周霭,问的是他的残障和精神问题,问周霭未来是否能稳定自己的学习状态。
周霭从初中开始学习物理时就在接触物赛,但初三那次夏令营的经历后,他想过彻底放弃,他厌恶集训入营那个闭塞的环境,那种从睁眼就被老师管控限制毫无自由的环境。
所以高一那次考试,他在初赛就直接弃了权。
现在他高二,他又站在选择的路口处,陈浔风说得是对的,他想走竞赛这条路,不然他不会几次三番在这上面浪费时间,他想走这条路,但他同时也厌恶这个赛制和体系。
周霭很清楚的知道,这些厌恶来源于他的初中班主任,班主任的存在是少见的特例,但他难免不理智,他难免有些偏执的将竞赛的必经流程与班主任和那些领导联系起来。
周霭微微仰头望天上的月亮,陈浔风在他旁边看平板上的字,平板上他选择性的讲了一半,只将事情前后缘由讲清楚,其中的细节他不想说。
第55章
周霭也会感到难堪,也会觉得自己过于无能,他不想把自己所有的狼狈都展示给陈浔风。
况且,现在再将自己在初中和夏令营时的经历摆出来,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事情已经过去,结果已经落定,现在把这些东西讲出来,更像是诉苦,像是在朝陈浔风寻求安慰,陈浔风已经很心疼他了,周霭不想总是在陈浔风面前维持着可怜的无能形象。
如果不是陈浔风一定要执着的弄清楚,周霭自己不会再提这件事。
很多时候,当陈浔风的固执体现在周霭身上时,就会变得格外强烈,去年元旦节期间,在钢琴教室外,他们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把分开的那几年摆出来说,那时周霭给出了明确的态度,过去就过去了,好的、坏的全部都过去了,他们都不用再沉溺在那几年的对错里。
但很明显,在陈浔风这里,他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