鳏夫教授的凶神男友回来后(76)
文怀君抿了抿唇:“是的。”
“那你确实挺上心的。”文厉雷说,“能让文大少爷自己订下未来三年带领公司赚20亿的目标,不简单。”
当初阻止松广寺的拆除其实并不是说一声就好了。
文厉雷说,要改变我的计划,可以,但你文怀君要拿出诚意。
于是文怀君承诺他会为公司赚钱。
而这一次,文怀君愿意放弃学术生涯。
文怀君不卑不亢:“您是出国留过洋的,知道同性恋不是病。我可以管公司,但和女生结婚,我做不到。”
“你觉得,我反对的是同性恋吗?”文厉雷笑道。
文怀君皱起眉。
文厉雷把几页纸放到桌上,眼神示意文怀君自己来看。
第一张,是一份警局笔录。
许昼12岁时,用尖锐的瓷器碎片将父亲许承栋刺伤,伤口位于腹部。
许承栋经医院抢救才保住一条命。
第二张,是医院的诊断报告。
报告上说许昼被诊断为轻度暴力倾向,此后经过一个月的治疗,情况有所好转。
第三张,是许昼在高中对同学实施校园暴力的记录。
记录里贴着几张视频截图,许昼正抓着一个学生的领子朝他脸上挥拳。
文怀君面色一点点白下去,这些他全都不知道。
“我觉得我儿子的伴侣,至少要是一个品行端正的人。”文厉雷说。
他凝视着最后一张记录许久,朝他爸扯出一个笑:“你花了一晚上,就瞎编出来这些鬼东西?”
“错误的谈判技巧。”文厉雷平铺直叙,“当对方展示出不利于你的有力证据,你不能恼羞成怒。”
“——这代表你乱了阵脚。”
“狗屁!”文怀君怒道:“我了解他,我知道许昼是个什么样的人!”
许昼是什么人?
他对外人总是充满礼貌,有距离感,但熟了以后会发现他很灵动,偶尔炸毛,全是可爱之处。他才华横溢,学东西很快,是很有坚持的一个人。
“你认识他多久了?”文厉雷问,还不等文怀君回答,他就说:“我十年的好朋友,老袁,出了名的刚正不阿。上个月刚被查出来跟部门主管勾结,泄露企业机密。”
文厉雷眼角延伸出笑纹:“你觉得你能了解许昼多少?”
文怀君胸膛起伏,坚定地咬牙:“反正这不可能——!”
“你情绪太外露。”文厉雷不悦地皱眉,“欠火候。”
“你可以说服我听你的话。”文怀君掷地有声,“但你不能污蔑许昼。”
文厉雷冷笑:“你要是不信,可以自己去找他。”
“文怀君,我对你很失望。”
文怀君捏着三张纸摔门而去。
走在去许昼家的路上,文怀君被冷风吹得头脑清醒。
手里攥着白纸黑字,他这算什么兴师问罪的姿态?
这绝不可能是真的——即使,就算即使是真的——那又如何?
许昼现在很好很好,至少文怀君从没有见过他有什么暴力倾向。
人是可以改变的,为什么要用他的过去定义他的未来?
再说,文厉雷凭什么规定他的伴侣必须品行端正,他凭什么干扰自己的选择?
文怀君边走边想,倒是坚定了去找许昼的想法。
文厉雷这次动作这么快,他甚至不知道文厉雷有没有给许昼施压。
文怀君熟门熟路地在一片老城区间穿梭,许昼的出租屋在四楼,文怀君三步并作两步地往上爬,突然听到楼上传来一声碎裂的巨响。
文怀君一惊,飞快地上楼,看到的便是常出现在他梦里的那一幕。
许昼站在满地的碎碗瓷片中间,手臂挥动,再次砸下一个白瓷碗。
“嘭”地一声,尖锐的碎片四散飞溅,地板愈发不堪。
许昼冷面如霜,指着门外,吐出一个字:“滚。”
屋里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大笑声,他说了句:“你瞧,我说什么来着?真他妈的是老子亲生的好儿子!”
“来啊!你还要不要朝着我这儿再来一刀?”那男人大声问。
文怀君跑到门口,震惊地与许昼对视。
那一瞬间,许昼冰冷的目光晃动了。
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许昼,是只存在于那三页纸里的许昼。
残暴、冷静、疯狂。
许承栋背着手,从许昼桌上拿走了三张卷巴巴的纸币,一摇一晃地往外走。
“哟,邻居家小孩儿?还挺俊。”他撩起耷拉着的眼皮看了眼愣住的文怀君,“小伙儿,小心点啊,小心被这狗玩意儿给开瓢了咯。”
许承栋慢吞吞地消失在逼仄的走道里,只剩下文怀君和许昼,隔着一个破旧的门框,相对而立。
许昼背过身去,留给文怀君一个瘦削颀长的背影,像一张单薄的纸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