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舔错人了+番外(19)
陈叙几乎整个人都被按在季纯宵怀里,以一种保护的姿态,他本来就没怎么睡着,加上对于车祸一类事件很敏感,此时倒是立刻清醒了过来。
耳边季纯宵的心跳声隔绝了一切外部喧闹,他怔怔的眨了眨眼,有种非常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这是第二次,有人在车祸中用拥抱保护他。
当初车祸的细节一瞬间变得清晰,关于曾经在死亡之前执意抱住他的人的记忆也如潮水般涌来。
陈叙意识到,他好像从来没有深思过季纯宵重生的原因。
他是因为车祸死亡,那季纯宵呢?
绕过那只小羊后,校车很快恢复了平稳。
季纯宵把陈叙松开,捏捏揉揉,“没事吧?磕着碰着哪里没有?”
陈叙摇了摇头,认真地打量他。
他有点不明所以:“怎么了?”
陈叙安静了一会儿,用肯定的语气讲述自己的猜测,小声问
“季纯宵,上一世车祸时,你其实也在吧?”
那个走入烈火与浓烟的人,那个抓住我的手拥抱我的人,那个与我共赴死亡的人。
是你对吧?
提及那场车祸,陈叙能感觉到对方握着他的手明显用力了一下。
季纯宵垂眸注视着他,深黑色的眼睛映着银亮的月色,似乎隐约泛起水光。
下一秒,车辆驶入隧道,视野被黑暗侵占。
陈叙感觉到自己被拥入一个熟悉的怀抱,季纯宵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参杂着痛苦与抱歉
“对不起,陈叙,我没能去的更早一点。”
滚烫的泪水滴入陈叙裸露的脖颈,又滑下校服衬衫,留下一道水痕。
他们在完全的黑暗中拥抱的那样紧,就像上一世被火光燃烧殆尽的那个深夜。
还没等想好怎么和季纯宵表达自己的感谢,陈叙就病倒了。
也许是因为玩了一天体力透支,或者是昼夜温差再加上最近情绪波动太大,他回去后就开始高烧。
浑身上下的皮肤滚烫,嗓子又干又疼,身体深处传来一阵阵的阴冷。
沉重的眼皮抬不起来,整个人蜷缩在宿舍床上,盖了一层厚厚的被子也不顶用,难受了一整天。
季纯宵急的不行,和老师请了假以后又去校医室拿了药,一会儿倒水一会儿换退热贴,一刻也停不下来。
上一世陈叙被季纯宵养的很好,身体素质不再像高中时期这么差,已经很久没生病过了。
那时候他们两个反倒是季纯宵病的次数更多一点。
那会儿又要操心学业,还得时刻关注家里产业,季纯宵本身就是个学渣,更得投入比别人多的时间,才能达到想要的效果。
忙这忙那,他就总是忘了吃饭。
时间长了,一次两次的累积起来,季少爷终于得了胃病。
医生说要慢慢养,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他没那个耐心,就总是复发。
胃疼时,陈叙就会让他躺在自己大腿上,很温柔的去帮他按揉,等他好一点了,又赶紧去厨房住养胃的热粥。
就算有时候深更半夜了,陈叙也能强打着精神,披上衣服坐在床头,很有耐心地替季纯宵揉一晚上。
季大少爷在这方面从来是被伺候的那个,陈叙没想到,季纯宵还能反过来照顾别人。
他躺在床上,看着季纯宵有点手足无措的忙里忙外,忽然不自知的弯了弯唇角。
“还难受吗?”
季纯宵把杯子里凉下去的水换了,凑过来又慢慢他的额头。
陈叙下意识的就要说“好多了”,尽管他现在并没有感觉好转,但他习惯了不给别人添麻烦。可在开口之前,他的眼睛慢慢眨了眨,犹豫几秒,试探着小心翼翼的坦诚,“……还是难受。”
“啊?”季纯宵眉蹙的更深了点,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满是疼惜。
“怎么才能感觉好点呢?”季少爷轻轻蹭了蹭陈叙的脸。
这是可以提要求的意思吗?
陈叙闭上眼,他相信自己很坚韧,很勇敢,但他却从来没有提要求的勇气。
他总是在讨好,在奉献,在卑微的仰望,不敢索取一点点。
他和季纯宵都在这样畸形的恋爱中自食恶果,而现在重来一次,他是否能迈出改变的第一步呢?
灯光下,陈叙的长睫毛颤了颤,他睁开眼,眼眶周围红了一圈。
他软着嗓音,小声说,“季纯宵,我想喝百合蜜枣汤。”
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惹得季少爷心尖狠狠颤了一下,季纯宵帮他把被子掖好,又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
“好,这就让人去煮。”
他轻轻拍着陈叙的背,把人哄睡,又出去打了个电话,让家里的厨师开始煮汤。
手表指针指向十一,算是深夜了,但季纯宵没犹豫,还是翻墙出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