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火(31)
裴宴时刚想反驳一句“老子他妈哪里耍流氓了,有说一句露骨或者调戏人的话么”,结果话还没出口,廖导就给他堵了回去:“别说你没耍流氓,你这眼神戏可不少。”
“……”
不得不说,廖导不愧是在娱乐圈浸淫多年的人,善于透过现象看本质。
刚刚才在脑子里脑补了一出肉.欲大戏的裴宴时竟没能一时顶回去。
不过裴宴时对流氓这一评价并不在意,他甚至笑了笑,吊起眼梢:“廖导好眼力。”
然后朝秦炽看过去,把自己的流氓心思彻底落实到口头上,嗓音都透着欠:“要不是男人不能生孩子,我刚刚已经脑补到秦队长给我生的孩子要取个什么名字了。”
“……”
廖劲知道裴宴时嘴贱,但没想到会这么贱。
他刚想过去把人往外带,突然,“啪”的一声,秦炽把刚喝空的矿泉水瓶直接丢了过去,正中裴宴时的右脸。
又因为力道大,用劲巧,这一下真像是一个猛烈的巴掌扇在了薄脆的脸上。
裴宴时的右脸被动地偏了一下,顿时泛起了一片红。
感受到脸颊上传来的一阵辣意,裴宴时眼底蓦然蓄起了戾气。
他凤眼微垂又抬起,恶意分明地瞪着秦炽:“你真敢。你知道别人敢这么动我一下,会是什么后果吗?”
虽然重逢后,两人碰到的次数不算多,但裴宴时就像一个不打招呼便闯进他人领地的野蛮侵略者一样,不知廉耻地在别人的地盘上撒野、挑衅,一次次挑战秦炽的底线。
如今,不管场合如何,不管旁边是否有人,他都毫无收敛。
秦炽对他的忍耐在他刚才那句生孩子的话中,彻底告罄。
“裴宴时,”秦炽大步走向裴宴时,停在离他很近的地方,嗓音低狠,“你有本事就直接弄死我,别他妈整天一张嘴开开合合地恶心人。”
“弄死你?”裴宴时哼笑着摇头,“那不行,我最近的乐趣就是恶心你。”
秦炽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裴宴时被他揪得不由自主踮起了足尖。
“你以为我不敢揍你吗?”
裴宴时将自己泛着红的右侧脸颊偏向他:“你这不是已经揍了么?”
两人已经挨得很近了,裴宴时这一偏脑袋,脸颊轻轻擦过秦炽的脸。
秦炽狠狠皱眉,条件反射地撒开手。
因为颈间力道的骤然消失,裴宴时不自觉地往后踉跄了一步。
秦炽说:“裴总这些年金贵,应该忘了真正被人揍是什么滋味了。我警告你,再有下次,我会立马让你回忆起来。”
“是么?”裴宴时笑起来,“你想让我回忆起来哪次,初一那年?还是未央巷最后见面那次?”
“……”
“我初中真被你揍了不少回,想来除了最后那一次,哪回我不都挺甘之如饴的。”
秦炽剑眉皱得更深。
裴宴时说:“所以,无所谓啊。”他欠得不行,“反正也,不过尔尔。”
裴宴时走后,廖劲走过去,和秦炽站到了一起。
刚才的对峙,廖劲看在眼里,但他作为一个外人,不方便插手。毕竟刀光剑影间,尚不到流血那一步。
尤其是这两人 ,一看就不止只有表面这点冲突这么简单。
秦炽似乎对着裴宴时,有着极深的偏见。
也能理解吧。
裴宴时做人做事都颇有狠劲,跟他是利益共同体还好,但凡站在他利益对立面的,他打压起来从来不会心慈手软。
这也导致有关于他的风评褒贬不一。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对一个人的评价也是如此,恶评总是比好评传得快、传得广。
“导演,你先过去吧,我抽支烟先。”秦炽从兜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烟叼嘴上,擦燃打火机,拢着火光,将烟尾点燃。
廖劲说了声“行”,往消防大楼的方向走去,走了几步,停下来,回头。
“秦队长。”他想了想,开口。
秦炽抬了抬眼。
“我认识裴宴时也好些年了。”廖劲说,“其实裴总这人,除了在……”
他本来想说“私生活”,心中略一掂量,换了措辞:“个人感情方面处置得不太妥当外,其他地方还是相当不错的,有时候表面看着无情,实际很讲情义,行事待人有自己的一套原则标准,干什么心里边都横着一道底线。”
秦炽在白色烟雾里眯了眯眼。
不巧,他正好就是裴宴时个人感情方面处置不妥当的例子之一,或许还是最早的那个。
于是,在廖劲有意再多说点什么的时候,他没什么表情地打断了对方。
“导演,我跟他不熟。”尼古丁的摄入让他的嗓音听起来有几分喑哑和散漫,“对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