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火(157)
这种平衡并不稳定。
一来,他们的想法观念、行事做派,本质不在一个思维逻辑里,如果再碰上这次梅竹公馆火灾类似的事情,两人还得吵;二来,他俩现在这关系,始终不明不白,裴宴时是懒得问了,而秦炽也不给个交代。
就像一条湍急的小河上搭了根晃晃悠悠的木头,若是风平浪静还好,一旦暴风骤雨来袭,那根充当独木桥的木头,必然被绞断或冲走。
秦炽复职后很忙,大部分时候都待在队里,晚上也住队里。
裴宴时偶尔会过去找他。
一开始哨岗亭的值班员还是让预约,秦炽亲自出来接了一次人后,隔天给走了个特批的手续,之后裴宴时再去,登记一下就行,进出畅通无阻。
两人见面也没别的,基本就是滚床单。
比起未央巷,裴宴时挺乐意来这儿,因为有空调,做得浑身是汗了,不至于像在秦炽家里那么黏腻难受。
但这儿也有他不喜欢的地方。
秦炽住的虽是单人宿舍,但这一层还住着他的队员,墙体的隔音算不上多好,声音大了,隔壁有可能会听到。
裴宴时在这方面没什么羞耻心,他发出声音的频率、大小,完全取决于秦炽的运动强度。但秦炽不从自身解决问题,只会用各种方式堵他的嘴。
温柔一点的时候,直接靠亲。
粗野一点的时候,毛巾、衣服,甚至可以是书……反正抓到什么往里塞什么,要是手边没有可抓的,直接用手卡上去。
裴宴时经常被他折腾得特别憋屈。
“老子疯了跑来给你虐!”只有接吻的时候,裴宴时的语言体系才能短暂地恢复一下正常。
“还不够你痛快的?”秦炽嘴唇很轻地碰了下他的。
“你让我叫出来。”
“就这么想让人知道你在下面?”
“……”
这句话正中裴宴时的痛点,他沙哑地骂了句:“知道你妈!”
秦炽嗓音里不自觉带了点笑意:“我以为你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放屁吧,”裴宴时身居top这么多年,这点执念没那么容易消散,“你试试我,说不定你试过之后,还想追加个包年套餐。”
秦炽唇边的笑意扩大了些,但说出来的话,在裴宴时听来,却是十分坚定且无情。
“你死了这条心吧。”
秦炽说完这句后,脑袋俯低下去,在裴宴时一声难耐的呻.吟发出之前,堵住了他的唇。
裴宴时来了队里几次后,渐渐地,秦炽的那些同事们,都知道秦炽有个关系很不错的总裁朋友。
裴宴时是个社交老手,很轻易地和秦炽的这群队友们打成一片。
打交道的过程中,裴宴时经常听他们讲起辖区里的接警案例。
然后,他会有意地留意秦炽他们队辖区内近期发生的一些灾情、事故,再通过当地的公益机构,给受灾的个人或群体捐赠相应的物资,并且出手阔绰。
以致于秦炽队里这群人,包括大队下辖的那些中队的同事们,人心跟被裴宴时收买了似的,一个个的把他看作是当代不可多得的良心资本家、大慈善家。
在广散益财之下,裴宴时以往的多情浪子人设,可谓是一步步走向洗白。
转眼,又是半个多月过去,八月来了,津州热得流火。
裴宴时搬进了未央巷。
他不可能每天都往秦炽队里跑,平日里只要不是忙到太晚,他下班后,基本都是回未央巷自己家。
秦炽家他不愿意去,太热了。
一次秦炽休假回来,他也不让秦炽回,直接把人拽进了自己家。
两人好几天没见,一见面免不了干柴烈火。
这屋子翻新过,隔音效果不错。裴宴时再出声时,秦炽也不再堵他嘴了,甚至会变换着一些恶劣的招式,逼他发出更溃散的声音。
现在天热,裴宴时上班不怎么穿正装了,多数时候,就一身白T恤和牛仔裤。秦炽也不好在他身上留太多痕迹。
但有一处他是忍不住霍霍的,就是裴宴时纹在锁骨附近的那枚小月牙。
秦炽每次看到,眸光都会变得深黯几分。
那枚小月牙位置正好,只要裴宴时穿着的衣服领口不是特别松垮,都能挡住,于是,秦炽便可着劲儿盯着这块儿折腾。
小月牙愣生生变成了裴宴时身体不可承受之处,秦炽每次刚一碰上,他那双凤眼就能瞬间失焦。
*
裴宴时虽说是个老板,上班不用打卡,但大部分时候,他还是准点去公司的,然而现在,但凡前一天晚上和秦炽一块过夜,第二天的裴总,迟到几乎是必然的。
又一个迟到日,裴宴时一进办公室,就被李秘书提醒会议室一群人等着他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