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火(124)
所以秦炽对吴叔的印象,一直是比较单薄的,只知道是个亲厚朴素的长辈。
也知道,这个长辈对裴宴时很好。
是个能平和地包容裴宴时间接性惹事、持续性娇气和闹腾的人。
因为对吴叔了解不多,所以对于裴宴时这个“如果没有吴叔,他会怎么样”的问题,秦炽很难清晰准确地去辩证什么。
如果裴宴时非要听他回答的话,那他大概也只能笼统地说上一句“会过得辛苦些吧”。
在裴宴时非要一个回答的目光下,秦炽也就真这么答了。
换来裴宴时的一句:“说了跟没说一样。”
秦炽拿了两个食盒,递一个给裴宴时:“先吃面吧,一会儿凉了。拿这个托着,不然夹面的时候小心汤掉在身上。”
裴宴时接过。
两人就着小炒锅,直接就吃了起来。
吃完后,把东西收拾完,天已经黑得很彻底了,月亮星星从云层里冒了出来,装饰着温凉如水的夜空。
时间还算早,虽然一天下来,练车、爬山耗去了大量的体力,但两人还不怎么困。
他们坐在帐篷外,吹着微凉的夜风,感受着恬淡的夜色。
这是自重逢以来,他们之间相处最为和谐融洽的一次。
裴宴时甚至下意识地,把自己面对秦炽时那些习惯性的撩拨、挑衅收了起来,以一种很随性、松懒的姿态和秦炽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了天。
聊到半途,想起什么,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那瓶刘钊送的酒。
他捏着酒瓶的细长颈,在秦炽面前晃了下:“喝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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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已经写到4000+了,还在待上高速的阶段,我继续写了,明天晚上来吧,估计明天放上来的会是省略版,完整版就得看大家和我有没有默契了。
第57章 欲望
工作的缘故,秦炽平时很少喝酒。遇上休假,会碰点儿,又怕有突发情况要紧急出警,也不敢多喝,大部分时候就是沾个酒味儿解解瘾。
这次是停职,非必要也没什么事情会找上他。
加上这会儿整个人处在一个比较放松的状态,秦炽想也没想,伸手就抓过裴宴时拎在半空的那瓶酒。
他简单粗暴地剪了个矿泉水瓶,从中间一分为二,当做简易“酒杯”。
拧开那瓶酒,给自己和裴宴时各倒了三分之一的量。
然后把矿泉水瓶圆底的那一半给了裴宴时,自己用瓶盖为底的那一半。
家里收藏的酒杯动辄几千上万一只的裴总头一回用矿泉水瓶当饮酒器具,觉得还怪有意思的,他将“酒杯”往前举了举:“碰一个?”
秦炽和他碰了一下,然后仰头喝了一口。
“怎么样?”宁静的氛围下,人多少生出些品酒的意趣。裴宴时随口便问了句。
秦炽对品酒没什么研究,他平时喝的都是平价白酒,不同的酒于他而言,入口不过只有辛辣刺激程度的区别而已。
对于这瓶外观上洋不洋、中不中的酒,他喝到嘴里,经过喉管,下到胃里,第一感觉和以往喝过的酒也没什么明显的差别。
但裴宴时问了,他就稍微细致地感受了一下口腔里残留的酒香。
“带点甜。”秦炽说。
裴宴时挑了下眉,浅啜了一口。
辣、烈不说,只道一些突出于大众口感的评价。
“入口干净绵密,有一种很饱满、醇冽的甘甜,是好酒。”裴宴时说完,又喝了一口,轻阖着眸子,边体味边说,“像是走在一片烧着大火的密林里,但是拨开火光,里面是滋滋暴烈的野果,果香藏在烈火里,欲散而不能完全。”
秦炽正一口酒下肚,听他说完,扯了扯嘴角,道:“我对你这个形容完全没有好感。”
当着消防员的面,用火灾现场来评价酒,这话形容得哪怕再到位,也得不到什么附和和认同。
矫情的品酒环节没再继续进行下去。
之后就是你一口我一口地喝,你一句我一句地聊。
聊着聊着,先前放下的那个话题无意间又被裴宴时续上了。
他说:“刚才跟你聊到吴叔,问你没有他我会怎样。这个问题你确实不好答,感受都在我自己身上。”
“秦炽,”裴宴时转过头,看着被他唤名字的那个人,“你信么,我还是会成为现在这样,自己想成为的人。”
秦炽倒也不置可否。
接着,裴宴时又道:“但可能,不会是个好人。”
话题瞬间被“好人”这个词带偏了轨道。
秦炽浅浅地嗤笑了声:“你现在就算好人了?”
“起码我遵纪守法。”
“那你的道德标准真低。”
裴宴时突然就想起之前廖劲对秦炽的评价。
廖劲说秦炽这个人传统板正,道德标准高,一定看不上自己这种换情人如换衣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