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前的那些狐朋狗友，哪个不是四处留情，恋爱谈得比翻书还快，第一次发觉原来还真的有人这么心甘情愿暗恋着另一个人。

别看他平时高冷禁欲跟个闷葫芦似的，真动心了，那可就是一辈子的事儿了。

他这心就好像只能心动一次似的，对别人都不管用。

江意淮出国快一年的时候，有一回戚泊呈跟他喝酒，尹晟都没灌他，他自己喝得醉醺醺的。

原因无他，那天江意淮发了个朋友圈露面了。

戚泊呈就是想他想的。

唉，这暗恋，又苦又磨人。

关键是对方根本不记得他，话都没说过，他在那人眼里什么都不是，就想念、吃醋都名不正言不顺，尹晟不知道他图什么。

后来尹晟实在看不过去，特意给他介绍了一位艺术生，也是学舞蹈的，就跟当初的江意淮差不多类型，人长得好，也有气质，还会来事儿，不是那种圈子里的玩咖，人正正经经奔着戚泊呈来的。

那位舞蹈生也不是上来就说要处对象要怎么样，打算先从彼此了解开始，慢慢来，循序渐进的。尹晟想，这多好啊，多体贴啊，多适合谈恋爱啊。

没想到戚泊呈是油盐不进，一点心思都没动。

人实在没招了，跑了。

把尹晟给气够呛，说他：“你这破心脏是心动过一回就坏死了还是怎么着，一次性的啊？”

戚泊呈不搭理他，只说别再给他介绍人了。

他都不喜欢。

戚泊呈对别人不能心动一次，但他对着江意淮可以心动无数次。

他只是心里装不下别人了。

“行吧，你也可算是如愿以偿了，心里乐开花了吧，”尹晟欣慰道，“再也不用担心你把自己憋死了。”

戚泊呈闻言看他一眼。

“你看我干什么，”尹晟挑了下眉，笑道，“这私事我就不过问了哈，反正你有分寸点，别吓着人家。”

多少年没开荤了，尹晟怕他真收不住，这男朋友得爱着护着，不能总欺负人。

但戚泊呈其实还没跟江意淮做过那事儿，他不知道。

等到再晚一点尹晟开始喊饿，让戚泊呈给他做点宵夜。

戚泊呈让他自己点外卖。

“你也太心狠了，我刚回来你就这么对我，”尹晟说完，又想起前段时间两人说要请他吃饭这件事，问，“不说要请我吃饭嘛？”

“你想吃什么？”

尹晟没什么机会吃戚泊呈亲自下厨的大餐，跟戚悦悦一样，都得看戚泊呈的心情，他就说：“不知道，不想在外边儿吃，你做吧。”

在哪儿吃、吃什么都不太重要，重要的是得见一见江意淮，戚泊呈的男朋友。

戚泊呈这回倒是答应得爽快，“行。”

“明天？”

“嗯。”

江意淮这阵子挺忙，备课上课，给学生们看论文，自己还去外地的高校学习了几天，要明天中午才回来。

两人见面少，但每天都有联系。

尹晟当天直接在他家沙发上睡的，懒得回去了。

他睡了之后，戚泊呈回房间给江意淮打了个视频电话。

江意淮那会儿还没休息，也刚吹完头发，身上是宽松的睡衣，随意悠闲的模样。

明天就要回来了，所以还挺开心。

戚泊呈看着视频里的他，还在走动，问：“在忙什么？”

“不忙，我刚吹完头发，”江意淮就在床边坐下，把镜头往自己脸上凑近一点，给戚泊呈说，“你看，我头发有点长了。”

他伸手拽了拽自己前额顺下来的头发，比了一下，是有些挡眼睛。

戚泊呈看完他那碎发，又看他离镜头很近的漂亮的眼睛，亮晶晶的，睫毛扑闪。

视频里好像自带了一层柔光，显得他格外温柔。

“嗯，剪不剪？”他问。

“剪吧，等我回来再去剪。”

“好。”

江意淮说完自己把碎发随意地拨了两下，不让他挡眼睛，露出点白净的额头。

两人说这话，江意淮躺回自己的床上，换了个姿势，背靠在床头，拿枕头在身后垫着。视频画面混乱了一小会儿，最后画面定格在了江意淮的脸蛋上。

“明天我来接你。”戚泊呈说。

江意淮买完回来的机票，就把自己的航班信息发给过他，戚泊呈知道时间。

但明天工作日，他问：“你不上班？”

“翘班。”

他说得一本正经，江意淮就笑了，开玩笑道：“那我是不是得赔你一天工资啊戚总？”

又说：“你那么贵，我赔不赔得起？”

“建议江老师用其它方式补偿。”

“比如？”

戚泊呈就不明说了，回给他一个两人都明了的眼神。

彼此默默对视着，不说话也觉得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