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清篇·小观音+番外(134)
大意是,家里的事不用他担心,照常住下就好。
阿清领了这份情,想到绿莺,又加了句:“这院子似乎有点脏,你记得打扫打扫。”
那下人抓起扫帚,深以为然:“您说得是……咱们北厢房干净着呢!”
阿清见他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不再多言,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转身回了平安饭店。
阿清却不知道,自己离开北厢房的时候,贺老爷子正被人扶着,硬是往严仁渐的屋里带。
贺老爷子费力地挣扎,嘴里冒出来的,净是些不干不净的咒骂。
可惜,这个时候,谁还给贺老爷子好脸色瞧呢?
贺老爷子啊,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
但贺老爷子还是瞧见了阿清转瞬即逝的背影。
平安饭店的服务生好认——身段婀娜,还爱穿旗袍!
贺老爷子也年轻过,只那么一眼,就笃定,自己看见了老四迷恋的服务生。
要说一样米养百样的人。
贺老四和贺老六同为兄弟,即便都看上了饭店的服务生,做出的事也是不一样的。
起初,贺老爷子光顾着管讨个老婆,都讨得满城风雨的贺老六,无视了贺老四。
也是贺老爷子太信任贺四爷的缘故。
贺作峰毕竟是长子,行事循规蹈矩,别说是风月场所,就是先前和傅家定亲时,也没学着旁的年轻人,同未婚妻见面。
他从不越雷池一步,很是让贺老爷子放心。
可这样循规蹈矩,绳趋尺步之人,竟比贺作舟还要执拗,悄默声地就同服务生搞到了一块儿,连手术都为个狐媚子做了。
荒唐!
现下能为个狐媚子做手术,以后呢?
以后是不是要洗手作羹汤,下灶台把媳妇儿拱起来啊?
不得不说,贺老爷子作为贺四爷的亲生父亲,还是了解自己的儿子的。
贺作峰还真有这样的打算!
在协和养病的贺四爷喝完了鸡汤念念不完,晚上上完药,还在暗示祖烈:“时辰不早了。”
祖烈拿着张纸片,上面记满了医生的叮嘱。
什么换药的时间,什么用药的顺序,满满当当,看得人头皮发麻。
祖烈心里有事,没体会到贺四爷话里的深意,百忙之中抬起头:“您困了?”
“……”贺作峰搁在被子上的手抖了抖,“我是说,现在这个时辰,家里该吃饭了吧?”
祖烈莫名其妙:“家里什么时候用饭,还不是家里的爷一句话的事?”
“我是说……”贺作峰低咳了几声,耳根微红,“阿清。”
“清少爷啊。”祖烈恍然大悟,抬起头,揉了揉眼睛,“嗐,您担心什么?他同六爷屋里的方老板亲着呢,方老板委屈了谁,也不能委屈了他啊!”
这话说得不漂亮,贺作峰的脸色霎时沉下来。
他还当阿清已经歇了同方伊池亲近的心思,今日听祖烈的话,竟又品出一味不对劲来。
其实,祖烈的话落在谁的耳朵里,都没有问题。
偏生,贺作峰心里别扭着,便是稍稍一品,就品得心里五味杂陈,尤其是酸味,简直直冲天灵盖了。
“回贺家,把阿清……”贺作峰默默挺直了腰背,吩咐还未说完,他心里想着的人就推开病房的门,径直走了进来。
阿清是打平安饭店来的。
他又给贺四爷熬了汤。这回不是鸡汤了,而是浓浓的排骨汤。
祖烈闻着味儿迎上去:“清少爷,您这是又做什么好吃的了?”
阿清见病房里火炉烧得暖,就脱了皮子,示意祖烈将汤从竹篮里拿出来:“放在炉子上温温,我萝卜放得迟,刚好再炖炖。”
祖烈应了一声,照着阿清的吩咐干起活。
那头,贺作峰从阿清进门,目光就再难从他的身上移开。
半天不见,阿清还是那副见贺四爷就别别扭扭的模样,但眉宇间纯粹的欲色半点没少,还因刚从屋外进来,带着点让人看着就想要凑上去接受调教的冷意。
……许是被骂上一句半句的,都觉得舒坦。
贺作峰咽了咽口水,也不知是馋什么,眼睛眨也不眨地叫祖烈去拿药。
“还没换药?”阿清走到病床前,见贺作峰主动掀开被子,就“勉为其难”地爬了上去,“您不叫医生啊?”
“已经换过一回了。”贺作峰慢吞吞地将被角掖好,一点儿冷气也舍不得放进来,继而伸手,摸着阿清的眉心,仿佛要融化他眉毛上无形的寒意。
阿清被摸得发痒,强行绷着脸,质问:“嘛呢?”
“今日在家里做了什么?”贺作峰不答反问。
阿清想了想,也没瞒着,将绿莺扯着贺老爷子“捉奸”之事一五一十地说了,言罢,气咻咻地掀开被子,骑在贺作峰的腰间,大声嚷嚷:“您说可不可笑?我和方伊池……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