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清篇·小观音+番外(113)
阿清在情欲逐渐消退这段时间里,恹恹地耷拉着眼皮,也不管贺四爷做了些什么,就一个劲儿地抠着男人的衣袖,像是和衣袖较劲儿似的,直到用鲜红的指甲盖儿硬生生地抠出一颗小小的线头,才罢休。
“难受?”贺作峰收拾好二人身上的衣服,见阿清还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抬手摸了摸他的面颊。
阿清“啪”得一声,将那只手打开了。
贺作峰也知道这回把人欺负狠了,若不多哄哄,怕是得吃好久的冷脸,便将手再次伸了过去,缠着阿清的手指,硬是十指相扣:“你若不喜欢,下回,不弄了。”
贺四爷坦诚道:“你主动拿出缅铃,我心里欢喜,情不自禁就……”
阿清别扭地嘟囔:“在屋里弄就算了,你哪儿能叫我含着走路啊?”
这话就算是说开了。
他不讨厌缅铃,只是讨厌含着缅铃走路。
贺作峰会意,从善如流地应允:“好,以后在屋里弄。”
阿清得了保证,撇了撇嘴。
他趴在贺四爷的怀里犯懒,一会儿觉得双腿酸软,一会儿觉得腰一阵接着一阵地发虚,不由慌乱起来:“不得了,折腾狠了。”
阿清揪住贺作峰的衣领,哭丧着脸道:“得补补。”
他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偏偏,无论喜怒哀乐,都恰好触动贺作峰的柔肠。
贺四爷看阿清,便是怎么看,都觉得可爱。
“好,补补。”贺作峰笑着唤来店小二,语气和缓地点起菜来。
阿清坐在一旁,单手托着下巴,雪腮微微泛红。那是残留的最后一点儿,还未烧尽的情欲。
他没细听贺作峰点了什么菜,光顾着看贺作峰的脸了。
贺四爷的鼻梁上没有架眼镜。
阿清想起来了,先前在瑞福祥的时候,四爷把眼镜扔了。
……那还能看见吗?
他心里想什么,嘴上就问什么。
贺作峰合上菜单,点头:“看得见,只是有一点模糊罢了。”
阿清点了点头,转而拿起筷子,拨弄起大铁篦子。
四九城里出了名的吃炙子烤肉的地儿,就这么几处。他以前同饭店的服务生一道来过,不过那个时候,他们没能进包厢,只坐在外头,几个人合一条长板凳,虽说环境吵了些,但味道是一点儿也不差的。
阿清念及此,身子一歪,又靠在贺作峰的怀里:“四爷。”
“嗯?”贺四爷刚用帕子隔着手,将桌上的大铁篦子摆正。
他说:“四爷,我听说,这儿的炙子用得越久,烤出来的肉越好吃。”
阿清抬起头,一双眼睛闪着狡黠的光:“据说,掌柜的藏了个明朝传下来的老炙子……是真的吗?”
贺作峰摇头:“我不知道。”
但贺四爷不知道归不知道,转身摇着轮椅唤来方才的店小二,不过三言两语的功夫,就叫他们搬来的了那个据说已经有了百年历史的炙子。
阿清美滋滋地坐在椅子上,眼珠子继续转:“四爷,咱们文吃还是武吃?”
所谓文吃,就是店家直接将生肉烤好,端来后,放在炙子上温着,供客人们享用;至于武吃,那就简单多了,端上来的尽是用酱料腌好的生肉,食客想怎么烤,就怎么烤。
“武吃吧。”贺作峰话音刚落,就见阿清丢开了筷子,不由一叹,“我自是帮你烤。”
……哪怕阿清不问这一嘴。
“我就不和你客气了。”阿清嘻嘻笑着揣起手,待店家将生肉端上来,果然不去动那大铁篦子,只埋头吃贺四爷烤好的肉。
冬日里,阿清早早脱了皮子,穿着条贴身的旗袍,吃得满头大汗。
他心情好,胃口也好,小小一张嘴,也不知怎么的,竟吃下好几盘肉,连平坦的腰腹都不见得太鼓。
贺作峰烤着烤着,就忍不住将手伸过去摸一摸:“慢点吃,吃撑了难受。”
“这才哪儿到哪儿。”阿清含含糊糊地说,“大惊小怪。”
然后张开嘴,将一块刚烤好的肉吃进了肚子。
贺作峰若有所思:“这般厉害?”
“那可不!”阿清得意极了,鼓着腮帮子咀嚼。
贺作峰又看了几眼,语出惊人:“那下面的嘴吃起来……也定是厉害。”
阿清偏着头,好半晌没明白贺四爷在说什么。
半晌,他的脸忽而涨得通红,若不是看在烤肉的份儿上,手里的筷子怎么着,也要砸到身边的男人面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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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饭饱,阿清搀着贺四爷的手,懒洋洋地说自个儿要打道回府。
他怕他娘去招惹即将成婚的方伊池,没让贺作峰带自己回贺宅,而是执意回了平安饭店。
“住那里做什么?”贺作峰的唇抿成一条浅色的线,不满道,“贺家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