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淡鬼(117)
“小余儿,借个肩膀搭一下呗。”顾迟把自己甩在他身上,还是那副贱兮兮的笑容,“以后我就是金主爸爸了,记得对我好一点啊。”
钟从余还没把闷气在丹田里沉淀完整,就被他胡乱岔开,人倒过来的那一瞬间,能清晰地感觉到遍布全身的冷汗。他皱着眉头问道:“你不舒服吗?”
顾迟摆摆手想上楼:“得,你都能看出来那我就是真的狼狈了。其实也没啥,就是有点晕车。”
王大串冷不丁儿地补充了一句:“光是晕车能吐一路?迟子你牛逼,牛逼大发了,是不是被路上那一对鸳鸯给吓着了啊?从那时候开始就一直吐个没完,比孕妇还矫情,还是快点滚去休息吧,我怕你一不小心就西去了,财产还没个人能名正言顺地继承呢!”
钟从余警惕的问道:“什么鸳鸯?”
顾迟翻了个白眼:“别听他瞎讲,小事情。大串啊,你也滚吧。”
趁他俩忙着吵嘴间,钟从余找好了位置,毫不顾及形象地扎了个马步,找准时机一口气扑腾起来,把顾迟背到了背上,吓得后者惊呼一声,差点来个仰翻岔,慌忙之间只好用手圈住他的脖子。
王大串拍手叫好:“好体力,看不出来,外挂兄深藏不露啊!”
钟从余没理他,提了提肩,背稳了人,便直接上楼了。
他中途看了一眼搭在自己胸口的手臂,只感觉以前没有这么瘦,颜色也黑了一个度,于是十分顺口地嘲笑道:“看不出来,你这一阵过得还挺充实的。”
心里却默念:“把人折腾成这样回来交差,没有半点罪恶感吗?”
顾迟这大傻缺才没有想到这么多,只感觉浑身上下确实晕得慌,然后把全责怪罪在李奄三的烂车技上。他伸手在钟从余的脑袋上揉了揉,发丝和小奶猫的毛一样软,找了一丝熟悉的味道后,便继续花言巧语道:“是啊,我说了我养你啊!这是我作为男人的尊严!再等几年我还要你说‘卡拿去,随便刷’!”
钟从余:“……”
这货能单身到留给自己遇见,自身的原因确实能占据一大部分!
王大串和李奄三全当这几句话是顾迟回家太高兴的疯言疯语,没当一回事儿,一个拐弯回了家,另外一个开着破烂小汽车“嘟嘟嘟”地绕弯走了。
顾迟笑到一半又笑不下去了,老老实实地跑去厕所进行最后一吐,钟从余心里有气,但看到人吐成这个样子没法撒野,只好先存档,然后敲敲门问道:“我出门帮你买晕车药。”
“回来回来!”顾迟隔着一个门板吼回去,嘴巴没空,却又不得不生拉出来一些缝隙回答道,“祖宗,你帮我煮点粥就行,晕车药那种东西吃了我更难受,话说你会煮吗?算了,待会儿还是我自己……呕……”
钟从余有些担心:“怎么难受成这样?”
顾迟摆摆手,这次连回答的缝隙都没有了。
不过看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估计几十年之内还死不了。
等终于清理完了余毒,顾迟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但这新生又伴随着重重的疲倦,他胡乱冲了个澡,打扫干净了厕所,在衣柜里随意抓了一件睡衣,也没管是不是自己的就往身上套,然后一觉睡到了晚上九点。
昏天黑地,昼夜不分。
顾迟醒来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一路上是不是就是自己做的梦。
或者说更久远一点,久远到小红帽还没离开,从第一次认识钟从余开始,就是自己的一个梦。
这想发吓得顿时他变成了一条菜板上待在的鱼,死到临头还妄图翻身,集中了全身的力量,突然扑腾一下翻了起来,砸得床板发出一声巨响。
“怎么了?”钟从余手里还端着碗闻着有些香甜的小米粥,开门的时候顺道把灯也打开了,“还不舒服?别睡了,起来,吃点东西。”
顾迟一边伸手挡住光线射到眼睛上,一边在心里暗想:“这话说得这么温柔,还会煮粥,真的是钟从余吗?难道又是做梦?”
有些想法,自己都会觉得不可思议。
顾迟咳了咳:“关灯,光线太强了。”
钟从余照做,抬手“啪”地一声把等关了。
顾迟又顿了顿道:“这东西是你做的?”
钟从余起初没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往四周看了一眼,发现只有自己手上的这个碗能称上东西,于是开口道:“不是,楼下买的。”
顾迟心中大抒一口气,想道:“很好,还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余儿。”
“过来这边。”顾迟给他腾出半边床,在一片漆黑中也不管别人能不能看清楚这边是那边,好像一切都该理所当然,“我们聊会天呗,快两个月没见了,嗯……你知道什么时候开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