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34)
他认识的晚晚是天底下最好也最温柔的人,会关心他陪伴他,是他的家人,他相信要是他认识的晚晚知道他生病感冒了,是一定会天天陪他的。
可是晚晚他就在这啊,也来看过他,虽然只有一次,但那不是他知道的晚晚,那是魏先生。
春生只能用魏先生来区分他记忆里的那个人,他是不会搞错的,因为完全不一样。他很想再见见晚晚,可现在只有魏先生。
魏先生太凶了,春生没有那么想看见他。
他一路看花一路慢慢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灯光很多的地方,他知道自己走到了前院,这里是很靠近正门的地方,车子如果要从外面进来都得停到这,只是很少能看见。
但今晚不太一样,他看到两束明亮的光刺破黑夜以一个很快的速度开进来,车门弹开后下来了一个穿裙子的女人,高跟鞋笃笃响着走进大门里。
春生站在原地一脸疑惑地看着,总觉得那个女人好像特别生气。
魏家嫁出去的女儿孩子都跟妈妈姓
第18章
春生站在月季花丛边上定定地望着那扇灯火通明的大门,他跟着花匠做事的时候常常能看见那扇门,他也知道魏庭之就住在那扇门里,只是他从来没有进去过。
此刻见一个女人怒气冲冲地走进去,春生不免有些担心,怕发生什么事,也怕那个人是冲着魏庭之去的,便站在原地没有离开。
可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那扇门一直静悄悄的,没有听到声音。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距离有点远,就算有什么声音他也不一定就能听见。
想到这春生面露踌躇,当他环顾四周后发现这附近只有自己一个人,于是用几个深呼吸鼓起勇气,鬼鬼祟祟地猫着腰向那扇门靠近。
其实周围没有人他大可以就这样走过去,但他心里认定了自己是偷偷过去的,肢体动作便透着心虚,偷偷摸摸地走上台阶,躲在门口的圆柱后。
他身形骨架小,藏在圆柱后能把他整个人藏得严严实实,就算那扇门里有人经过往外看也不会发现他躲在那里。
但春生莫名紧张,身体紧贴在冰凉的圆柱上,竖起耳朵仔细听门里的声音,可听了好一会儿也没见门里面有什么动静,也没有人经过。
春生忍不住想会不会是自己想多了?这房子里有那么多的人在,魏庭之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吃亏吧,他还记着那几条特别凶的狗,还有那些穿着黑衣服,生得很高大的人,真有什么事他们应该都会保护好魏庭之的。
想到这一层春生就没有一开始那么担心了,但他依然守在门外没有走,他想亲眼看着那个女人出来,等那个人出来了应该就没事了。
春生耐心地等着,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姿势已经从紧贴着圆柱站改成了蹲下,最后变成坐在地上背靠圆柱,他开始觉得困了,困得眼睛都半眯着,落在虚空的一点上,直到门里忽然炸开巨响。
“砰”一声震得春生所有的困倦都烟消云散,他双眼惶惶地从地上爬起来,脚还没站稳就往门里面冲,踉跄着跑上面前的楼梯,一边跑一边喊:“晚晚!”
他顺着台阶跑上二楼,面前多出了几条路,他可以继续上楼,也可以选择往前或是往左往右,可无论哪一条路都没有人,花纹简单却不显得单调的深色地毯铺满了视线里所有角落,摆着鲜切花花瓶的装饰用柜子贴着墙壁摆放,精美的风景画抽象画走几步就能看见一幅,装潢富丽不夸张,却无端显得有些冷,没有多少生活气息。
但此刻春生完全没有心思去注意那些,他正惶急着不知该往哪里走,就听见面前深长的走廊里传来争吵声。
春生想也不想就跑过去,一直跑出走廊的尽头了才看见穿墨绿色衬衫的魏庭之,他正两手抄在裤兜里,站在一幅巨大的油画前,油画是一只苍白的手臂从画框角落伸出来,修长骨感的五指紧握着一颗正在腐烂的苹果,鲜红的苹果汁水像鲜血一样流淌,滴滴黏稠。
而就在魏庭之面前不远的地方,春生在门口见过一次的,那个怒气冲冲的女人正面目狰狞地怒斥魏庭之,红唇白齿不断上下磕碰。
“你的眼里还有我这个姑姑吗?!还有魏家吗?!嘉林他不过才二十岁!他也姓魏!他是你表弟啊!是你弟弟啊!”
女人厉声的责骂在这间巨大的房间里仿佛有回音一般,每一声质问都有力。
春生愣愣地看着她,视线往下一落才看见了地板上碎了一地的大瓷片,看来他刚才在门口听到的声音就是这东西摔碎了,看碎片面积应该是一个很高很大的花瓶。
魏庭之一脸冷漠地看着她,“魏嘉林的私事本来就与天荣无关,但那女孩的家人执意要将这件事与天荣关联到一起,并扬言不给他们一个交代他们会联系媒体扩大影响。为了天荣,魏嘉林如果继续逃避不出来给他们一个交代,我就继续冻结你们的卡,若这件事的影响持续恶化,那你们最好做好被逐出魏家的心理准备,以后你们发生任何事都与魏家,与天荣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