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照(214)
出租屋已经被收拾的差不多,很多东西都已经被收进纸箱,沙发上搭着好几层四季衣裳。韩飞鹭让她坐在沙发上,自己搬了张法兰绒椅子坐在她对面,问道:“你和乔琪认识多久了。”
陈星没有让他失望:“我俩是发小。”
周颂进卧室看了一圈,从卧室出来就倚着窗台站在窗边,听韩飞鹭和陈星说话。
韩飞鹭:“我们调查过乔琪的人际圈,怎么从没听说过你?”
陈星道:“我不在聿城工作,我在外地上班。我听乔琪的父母说乔琪出事了,才休了年假过来的。”
如此说来,倒很合理。韩飞鹭又问:“你和乔琪常见面吗?”
陈星:“我们已经一年多没见了,每次都是她回家过年我们才有机会聚一聚。”
韩飞鹭:“你们关系怎么样?”
陈星不假思索道:“很好,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工作后才分开,比亲姐妹还亲。”
周颂插了一句:“你知道乔琪前不久交了个男朋友还得了抑郁症吗?”
陈星看向他,点点头。
周颂挑眉:“你知道她的男朋友是谁?”
韩飞鹭也殷切地看着她,希望能从她口中得到一个名字。
陈星道:“她交往的每一个男友我都知道,只有一个人是例外。”
周颂和韩飞鹭对视一眼,两人都有预感:陈星口中的例外就是他们一直在找的人。
韩飞鹭:“说说这个意外。”
陈星神色忧伤:“我和乔琪无话不谈,会分享彼此的感情生活。有一段时间,我和她通视频,我能明显看出她恋爱了,她也大方承认,但是却不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仿佛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后来我渐渐觉得不对劲,她的情绪总是起起伏伏,变动很大,有时半夜给我打电话,在电话里一直哭,我问她原因她也不肯说。她的感情似乎并没有给她的生活带来好的一面,我劝她分手,她说已经分了,而且非常非常后面,还说自己是一个罪人。”
‘罪人’一词引起了周颂的注意,他踢了下韩飞鹭的凳子,提醒道:“乔琪出事当天是去红光山拜佛。”
陈星闻言,吃惊道:“她拜佛?这怎么可能。”
韩飞鹭:“为什么不可能。”
陈星:“我最了解她,她很讨厌怪力神说,一直以来都是坚定的无神论者。而且她是党|员,她父母也是党|员,她不是不可能去拜神求佛的。”
韩飞鹭:“我们很确定,乔琪出事当天去红光山就是为了烧香拜佛。”
陈星:“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周颂淡淡道:“这件事麻烦到改变了一个无神论者的信仰,她求人无望才会去求佛。她很绝望。”
韩飞鹭又向陈星问:“你知不知道乔琪什么时候起有抑郁症倾向。”
陈星仔细回忆一番:“好像是她和男友分手之后。”
周颂走到韩飞鹭身后把双手搭在韩飞鹭肩上,向陈星问:“你也是女孩子,在你看来,在什么情况下你会向你最好最信任的朋友隐瞒自己的感情生活?”
陈星想了想,神情有些复杂:“只有一种情况。”
周颂:“是什么?”
陈星看看他们,神色难为情:“如果我喜欢的男人有家室,而且我已经和他在一起了,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也难以启齿。但是这不能代表乔琪是第三者,我了解乔琪,这种突破道德底线的事她不会做。”
韩飞鹭已经看透了很多事情:“只有一直坚守道德底线的人突破了自己的道德底线,才会有负罪感。乔琪对你说,她觉得自己是罪人,她的负罪感很强烈,这是认为自己道德有亏的表现。”
陈星发了一会儿怔,掩面抽泣:“她究竟遭遇了什么事啊!”
周颂拍了下韩飞鹭的肩,韩飞鹭会意,起身跟着他走到卧室。周颂抱着胳膊倚着窗台,道:“乔琪做了插足别人婚姻家庭的第三者,所以她很愧疚,愧疚到去求佛烧香?”
韩飞鹭仍心存疑虑:“可能没这么简单。你刚才有句话说得很对,乔琪很绝望,求人无望才会去求佛,她身患抑郁症和去拜佛都是在分手之后,她已经和那个神秘的男人华清了界限,为什么还会这么绝望?”
周颂:“乔琪和那个人交往期间发生了一些事,这些事导致乔琪和这个人恋爱关系的结束,也导致乔琪产生负罪感,甚至得了抑郁症,最后不得不去拜佛寻求解脱。”
韩飞鹭点了点头:“你总结的很正确。”
周颂若有所思:“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说话时,周颂随意望着窗外,却被窗帘吸引目光;窗帘被两根细细的绳子拢住,两根绳子缠在一起,打了个精致小巧的梅花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