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擦干手后,宁持之才从口袋里拿出一枚戒指。
这枚戒指造型朴素,没有多余的花纹,看上去非常不起眼。
但宁持之用严肃的表情将戒指戴到手指上,还仔细调整了一下位置,以免因为松动而造成脱落。
戴好后,宁持之举起自己的左手掌,对着阳光看了看。
阳光下,宁持之的手指呈现透明的红色,他眯起眼睛,微微出神。
这枚戒指是宁持之父母的定情信物,转送给宁持之后,就再没有机会向外展示了。
前段时间,宁持之按照自己与蒙弄的手指尺寸更改了戒圈,有很多次,宁持之都想鼓起勇气把戒指交给蒙弄,但总是因为各种原因没有送出去。
所以现在宁持之戴着的并不是那种意义上的戒指——这戒指没有给蒙弄看过,只是他自己个人想要佩戴的饰品罢了。
宁持之忍不住苦笑。
带这种引人误解的饰品,有什么意义呢?
不过,虽然这戒指对宁持之的生活没有好的影响,却能给他避开一些麻烦。
他是大学的名誉教授,每年规定的课时量不多,但每次去上课,用的都是那种能容纳八百人的教室,接触到的学生很多,幸好大部分热情开朗,友善可爱。
只有一点比较让人烦恼,那就是年轻人们对老师的婚姻关系很感兴趣。
“宁老师,宁老师。”
“你结婚了没有?”
下课时,学生们总喜欢密密麻麻地围在讲台旁,问有关宁持之的各种问题。
最开始,宁持之还能平静的回答‘没有’,引来学生整齐划一的‘哦’字回应。
可当他与蒙弄登记结婚后,不知道为什么,就再也没办法回答自己还是单身。
为了应付学生,宁持之干脆在上课前就戴上这枚戒指。
是了,这戒指的意义,就是让宁持之可以在自己婚姻关系方面少费口舌。
今天的课一直持续到十二点半,又要等待学生提问,宁持之将近一点钟才从教室离开。
他一边走一边给自己围上围巾。
如果被别人看到,肯定有人奇怪,这个穿着黑色高领毛衣的男士,为什么还要用围巾把自己的脖颈裹得严严实实。
宁持之忍不住抬起右手,隔着围巾,摸了摸后颈腺体的位置。
就在前天,蒙弄在这里给自己留下了短期标记,现在还隐隐作痛。
也许不能称为“痛”,这只是一种远离标记自己Alpha的不稳定心理。
没有太多生活阅历的Omega是忍受不了这种“痛”的。但宁持之对这种难受的状态习以为常。
他压了压头上的软帽,寒风吹过,宁持之叹了口气,朝停车场走去。
远远便见到一个黑发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原本低着头,感受到了什么后,年轻人抬头看见宁持之,轻轻挥手。
“宁持之。”
听到那年轻人呼唤自己的名字,宁持之再也没有怀疑,他加快脚步,几乎是用跑的速度朝蒙弄那边走去。
“你怎么来啦?”宁持之惊讶。
“我来接你。”
“这么冷的天,”宁持之皱眉,问,“你等了多久?”
“我不冷。”蒙弄说。
他身上穿的都是宁持之给他买得很保暖的衣服,真的不冷。
但是因为没有戴帽子,耳朵被冻得红红的。
宁持之摘下围巾,给蒙弄戴上,很在意般,重复问:“你等了多久,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没等多久。”
蒙弄笑了。
第一次短期标记宁持之后,由于蒙弄不知道Omega会有不稳定期,曾经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一整天。这件事对宁持之的心里造成了伤害,以至于让宁持之说出了‘希望你像对方恒一样对我’这样的话。
之后蒙弄如果给宁持之留下短期标记,会留意着尽量不让他一个人独处,经常陪着他以免宁持之情绪不稳定。
不过来接他下班,还是第一次。
宁持之看起来非常高兴,他甚至鼓起勇气,颤抖着用手挽着蒙弄的手臂,屏住呼吸等待蒙弄的反应。
也许是对不稳定期的Omega的宽容,蒙弄没有挣开他。
今天真是非常幸运的一天。
宁持之低头,看着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尽管天气寒冷,心里却觉得很热。
“蒙弄,今天你来开车怎么样?”
“啊……不好吧。我刚拿到驾照,还没上过路,会把你的车撞坏。”
“你就是把车拆了,我也不会怪你。”
周围有盛开的山茶花,散发出淡雅清香的味道。
两人挽着手走在校园的柏油路上,因为他们个子高挑,相貌俊美,引来旁人频频注视。
“宁老师,许久不见。”
有同事上前和宁持之打招呼,等宁持之回应后,那同事看向蒙弄,笑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