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持之低下头,露出颈间的颈环,他轻声说:“蒙弄,给我系上吧。”
蒙弄猛地看向宁持之的脖子。
感受到蒙弄的视线,宁持之抬手捂住,但指缝间还是能看见那人做过手术的红肿痕迹。
对任何人来说,被当作野兽一样锁着,都是很屈辱的,更何况宁持之这种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有钱人,大概从没这么委屈过,他怎么受得了呢。
“这样不行吧?”
“没关系,”宁持之焦躁难安,他闭目忍耐着,再睁开眼时眼睛里都是湿的,他喃喃道:“只要你留在这里……留在我身边,我保证什么也不做。”
一定是骗人的,经历过发情期的蒙弄知道,此时的宁持之一定非常痛苦,难以忍受,他会敏感易怒,无法控制自己。一旦蒙弄试图绑住他,宁持之就会反抗挣扎。
蒙弄没有犹豫,他果真如宁持之所言,抬手把锁链牢牢铐在那人的颈环上。
蒙弄等待着宁持之的反抗,几乎可以说是期待了,那样他就可以轻蔑面前的omega——不过如此,他也是一样的,是被基因控制的奴隶。
可等待了许久,宁持之也一动不动,耳边只能听到他炙热而急促的呼吸声。
“……”蒙弄开口道:“如果你乱动,我立刻就走。”
“好。”
“如果我说话,你要保证,一定会听我的。”
“嗯。”
宁持之没有被冒犯的感觉,他反而觉得安心,周围都是这个年轻的黑发alpha的味道,让他回忆起了童年时住着的山间建筑,他坐在温暖的壁炉前,壁炉里火光明亮,让他希望能长久的保持住这个瞬间。
宁持之下定决心,无论多难受也一定要忍耐,绝对要忍住。
他靠在蒙弄身上,很听话的样子,不仅一言不发,甚至一动不动,态度十分顺从。
蒙弄好不容易平复了心跳,便觉不妥。宁持之比自己年长多岁,虽然自己平时一直没大没小的,但从刚刚开始他就忍不住强势。自己受到了他的照顾,补偿也是应该的。现在看宁持之动也不敢动的样子,蒙弄总觉得很不妥。
窗外的飘起了雨丝,一开始尚且不大,但很快便大雨磅礴,雨点砸着玻璃“噼啪”作响,有树枝被吹得发出破空声。
屋外狂风骤雨,屋内却平静安全。
蒙弄很想找话题,与宁持之谈些什么。
可也许是现在房间里光线昏暗,也许是没人打扰,蒙弄长长吸了口气,鼻腔里满是清新略带寒意的信息素。
他忽然感觉到强烈的困意,尽管蒙弄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但现在他一闭上眼,几乎昏迷般睡着了。
他没再做那些让自己身临其境、痛苦不堪的梦,只看见一片没有意义的黑暗。
昏天暗地中,似乎有人伸手。蒙弄忍不住往后缩了一下,警示自己一定要立即清醒过来。
然而那人并没有伤害他,只是用手掌挡住一直往他脸上吹的冷风,随后蒙弄似乎被人轻轻地、如若珍宝般摸了摸脸。
空调被关上,窗帘打开了。
蒙弄没有睁眼,却在梦里看到了窗外的雨。
有人安慰他让他继续睡,蒙弄没有回答,只是好像和旁边的人一起,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宁持之醒来,身边空无一人。
窗外已是天光大亮,晴空万里。
他睡得头隐隐作痛,缓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脖子上的锁链被解开了,身上的感觉很清爽。
既然蒙弄不在这里,想必宁持之的身体已经恢复正常。他下意识想找蒙弄,起身走出别墅。
阳光太过明媚,宁持之抬手遮着眼,一眼望见不远处的地方,蒙弄与方恒坐在自己白色的花纹编织藤桌上吃茶点。
看见宁持之,方恒连忙伸手打招呼,示意他过来。
“表哥,睡得怎么样?”方恒随口问道。
宁持之笑了笑,只看向蒙弄,蒙弄表情略显尴尬,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和宁持之打招呼。
宁持之径直坐在了蒙弄旁边的藤椅上,等旁边的工作人员替他倒了杯茶后,宁持之开口问:
“你们在聊什么?”
方恒道:“我们刚刚在说一个月后的七夕晚会。”
宁持之端着茶杯的手一顿,他慢慢喝了口茶,状似漫不经心地问方恒:“怎么,你想请蒙弄吗?”
这种场合,带来的同伴基本上可以认定会是未来的伴侣了。
方恒:“那天我还在国外,赶不回来。就算要请,也只能表哥你来请啦。”
“……”
蒙弄与宁持之沉默。
方恒没有在意两人之间的气氛,他道:“我要说的是一件趣事。听说这一次梅家主母为了自己儿子的七夕晚会同伴,气得到处哭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