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冲到洗手间,就见宁持之手里拿着他昨晚胡乱丢在地上的内裤,放在水流下冲洗。
“……你在干什么?”
蒙弄用快要晕倒的声音叫了一声,上前从宁持之手里夺回自己的衣服。
宁持之惊讶地看着蒙弄,不理解他为什么忽然激动,回答道:
“我在帮你洗内裤。”
蒙弄的脸红了。
他有手洗贴身衣物的习惯,平时都是他自己或者阿姨帮忙洗,没想到宁持之会愿意帮他做这种事。“这个……我可以自己洗,不用你帮我!”
“有什么关系?”
“我不是你的后辈,也不需要你照顾。”
“顺手而已,况且……”
宁持之心想,你是我的alpha,我们是最亲密的爱人,注定要携手一生,彼此照顾有什么不好呢?
说着,不由得回忆起昨晚年轻人的热情,简直让宁持之招架不住。年长者的腰,直到现在还酸痛无比。宁持之只好不动声色地用手撑住台面。
蒙弄顺势看向宁持之的手指。
那人本来应该握着琴弦、画笔的手指,此刻被尽数打湿,水珠顺着指尖一滴滴往下落,指尖都有些发红了。
心中郁结,蒙弄道:
“总之,别再多管闲事了,我不需要你照看我!”
“……”
宁持之一愣,他张张口,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却还是忍住了。
“好。”
宁持之背对着蒙弄,轻声说:“……我想洗个澡,你先去吃早饭吧,不用等我。”
言罢脱去上衣,露出白皙的脊背,上面有青紫的指痕。
脖颈上还能清晰看见蒙弄留下的、尚未愈合的牙印。
蒙弄手指紧握。
他讨厌自己不成熟的表现,也讨厌把自己当成小孩看待的宁持之。
听到蒙弄关上门的声音,宁持之怔怔地回头,他拧着眉,一副困扰的模样。
尽管宁持之已经竭力克制,但似乎还是打扰到了蒙弄。
这不是他的本意。宁持之毕竟是第一次和蒙弄谈恋爱,现在看来他还是没有掌握好合适的分寸。
幸好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蒙弄被公司安排了出国工作。
这样也好,两人分开,年轻人会有更多喘气的空间。
至于宁持之……
兴许能熬过见不到Alpha的这段时间吧。之前不也忍过来了?
宁持之扶住墙壁,他闭上眼,抬起头任由水流打在脸上。
沾湿的发丝阴影处,隐约有银色的光芒一闪而过。
天气闷热,又下了雨,空气中弥漫的水雾肉眼可见,像是走入了笼。
助理提着蒙弄的行李箱,把蒙弄送到家门口,才离开。
工作原因,蒙弄已经将近一个星期没回
这是他永久标记宁持之后,最长时间没见到宁持之的记录。蒙弄还没有度过不稳定期,迫切想见到自己的omega,所以刚一结束工作,蒙弄就坐红眼航班回国。
他想尽快打开门,但该死的指纹锁也在和蒙弄做对,尝试了好几次才识别成功。
“啪嗒。”
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家里的另一位主人走出来打开客厅的灯。
蒙弄伸手遮挡突如其来的灯光,眯眼望向前方,忽然睁大眼睛,惊道:
“郝英才?你,你怎么会在我家里?”
站在客厅、穿着睡袍的人并不是宁持之,而是他的医生朋友。
郝英才同样是一脸惊讶:“宁持之不在家,我来借住。等等,你不是后天才回来吗?”
“……工作结束,所以我提前回来了。”蒙弄有些不快地问:“宁持之在哪里?”
“他去找你了。”
“……?”蒙弄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
“是的,你没听错,宁持之买了今晚的机票,打算去你工作的地方找你。”郝英才看了看时间,“现在他还没下飞机。怎么,他是打算给你个惊喜,所以没和你说啊。”
蒙弄闻言只能苦笑了。
“你们两个恰好错过,真够戏剧性的。”郝英才想不明白:“难道你和宁持之聊天时,没察觉出异常?”
蒙弄顿了顿,说:“这段时间我们……没怎么联系。”
“咦,你们吵架了?”
“没有。”蒙弄垂下眼帘,“我在国外,不好接电话。”
“现在谁还打电话呀,不都是网络联系嘛。”郝英才不解地看着蒙弄。
蒙弄张张口。
因为之前他把宁持之的网络账号错认为是方恒的,直到现在他也不能毫无芥蒂地给那个账户发送消息,这种事情没办法说出口。
看着年轻的alpha面露难色,郝英才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
她想起不久前宁持之带着哭腔颤抖地说,蒙弄愿意和自己在一起的样子。郝英才认识宁持之太久了,却不记得宁持之有在自己面前这样落泪过,她觉得好友一定是非常珍惜蒙弄,所以才会表现得如此激动、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