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裴鸣野愣了愣，不太自然地撇开视线，“我不知道……”

或许他曾经是有梦想的，但那个意外打破了一切。如今他连踏进游泳池的勇气都没有，又谈何梦想？

“我有。”夏衍语气平静，“芭蕾是为别人而学，中国舞才是我自己想要追寻的梦想。”

裴鸣野这才明白过来，他是在回答上一个问题。

“当初我转向中国舞，很多人都理解不了。”夏衍笑了粉扑-儿文=-學）笑，“他们觉得我放弃芭蕾的成就踏足一个全的领域，很傻很天真。”

“不，你不傻。”裴鸣野表情严肃，声音低沉而笃定，“有梦想很了不起，为梦想付出一切更了不起。”

“我也觉得。”夏衍轻轻晃了晃小腿，“有一天，我会站在最大的舞台上，让所有人领略中国舞的美。”

他谈起梦想的模样太闪闪发亮，裴鸣野情不自禁想靠近他：“会的，你一定会实现你的梦想。”

“谢谢。”夏衍眉眼弯弯地笑，“也祝你早日实现自己的梦想。”

裴鸣野心头一动，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夏衍向墙上的挂钟：“我再练十分钟，我们就走。”

“好。”裴鸣野默默退回墙边。

点五十分，夏衍穿好衣服，两人一起离开练功房。

外面的雨早就停了，但他并没有拆穿某人的借口。

回宿舍的路上，裴鸣野酝酿了一会儿，低声问道：“你明天要去芭蕾舞演出是吗？”

“嗯。”夏衍应道，“刚好明天周。”

他本来就打算去见妈妈，既然方霖学长送了他演出门票，那不如先一场演出。

“哦……”裴鸣野拖长了尾音，假装随口问道，“那个谁给了你两张门票，你要带别人去吗？带卫溪？”

“什么那个谁，他叫方霖。”夏衍强调了一句，“不知道卫溪有没有空，晚上回去问问他。”

裴鸣野冲口而出：“别问了，他肯定没空！”

夏衍侧眸过去：“你怎么知道？”

“我……”裴鸣野飞速转动大脑，“我的意思是，他不知道有没有空，但我一定有空！”

“这样啊。”夏衍心下了然，语气似笑非笑，“你想去吗？”

“我当然——”裴鸣野顿了顿，别别扭扭地回道，“如果你想让我去，我就去。”

夏衍收回视线：“那好，你陪我去吧。”

“真的？”裴鸣野一下子高兴起来，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问道，“我们明天几点出发？”

夏衍慢悠悠道：“急什么？明天再说。”

“哦……”裴鸣野扯回唇角，憋了老半天，还是没憋住，“对了，给你门票的那个……方霖，你们以前很熟吗？”

“挺熟的。”夏衍微一点头，“毕竟我们以前是搭档。”

裴鸣野下意识追问道：“熟到什么程度？”

夏衍瞥他一眼：“你问这个做什么？”

裴鸣野抿了抿嘴唇，声音没什么底气：“我就问问……”

“裴鸣野。”夏衍停下脚步，侧身面对他，“我又不是人民币，不是出现在我身边的所有男人都会喜欢我，你用不着释放那么大的敌意。”

裴鸣野表示不赞同：“你明明比人民币还讨人喜欢。”

夏衍：“……”

“对不起。”裴鸣野瘪了瘪嘴，表情有些可怜巴巴的，“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忍不住吃醋。”

夏衍无奈又想笑：“你这都不是醋缸，是一片醋海。”

裴鸣野在潮湿的地面上蹭了蹭脚后跟，嗓音很低：“因为你现在还不喜欢我啊。所以我很担心，担心万一出现一个你喜欢的类型……”

他太害怕了，所以张牙舞爪地将所有试图接近心上人的人都赶走。

如果夏衍身边只有他一个追求者，喜欢上他的概率也会大大增加吧……

夏衍着面前高高大大的男生一脸委屈不安，心底又软了一方，表面却只是淡淡道：“不许装可怜。”

“没装可怜……”裴鸣野低着头不敢他，“以后……以后我尽量克制一下。”

夏衍失笑：“哪有你这么追人的？”

裴鸣野耳根一热，偷偷抬眼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生气了吗？”

“没生气。”夏衍摇了摇头，又承诺道，“既然答应给你三个月，那么在这之前，我不会喜欢上别人。”

“好！”裴鸣野瞬间满血复活，目光炙热地盯着他，“那你今天有喜欢我一点吗？”

夏衍眨了眨眼睫，转身往前走：“走了。”

裴鸣野追着他：“一点点，一点点就好！”

“闭嘴。”夏衍威胁道，“再问明天不带你去芭蕾表演。”

裴鸣野立刻认怂：“好好好，我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