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妻(37)
两人说了老半天,兜过来转过去,就是触不到重点,看样子,他不先抛出议题,她可能会一直逃避下去。“王爷没有话问我吗?”
“嗄?”
“王爷心里难道没有任何疑问吗?”
“我……本王应该有什么疑的吗?”她想问,可是紧张到连身子都在颤抖,舌头根本不听使唤。
“既然王爷没有疑问,我就不打扰王爷了。”他随即转身准备回房,她却突然从后面伸手抓住他,不过,她显然被自个儿的举动吓了一跳,顿时僵住,他迟迟等不到她出声,只好先开口,“我还以为王爷是坦率直言的人,怎么这会变得如此胆怯多虑?”
她有坦率直言吗?说她不擅长隐藏自个儿的喜怒哀乐还差不多,算了,早早说清楚也好。“你怎么知道?”
“我不明白王爷的意思。”
这会轮到他跟她打哑谜吗?“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我是……你怎么会知道?”
“王爷是什么?”
她懊恼的跺脚,他非要她亲口说出来吗?“你要我说,我就说,我是……”
他倏地转身捂住她的嘴巴,阻止她正要出口的话。“我知道,可是其他的人并不知道。”虽然他已经撤下守在房门口的护卫,但不能确保没有人躲在暗处偷听,举例来说,小葫芦成天紧张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她生气的拉开他的手。“那你为何非要我亲口说出来?”
“我只想要王爷承认,并非要王爷亲口说出来。”他侧过身子,拱手一揖。
“我们还是进屋内说话,王爷以为如何?”
她毫不迟疑的率先走进屋内,他们此刻的对话确实不宜在大庭广众之下。
祈儒风紧随在后入房,同时关上房门。
两人独处可以放心交谈,却也发现如此便成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会闷不吭声,更添暧昧。
沉住气,无论她是男是女,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可是诚王爷。“你怎么发现本王……是女儿身?”
唇角勾起一抹笑,他走过去执起她的左手,凝视手背上那道丑陋的伤疤,那是他离开梅树林前一天发生的事,看到她手上缠着纱布,他心疼死了,可是她却扬起笑告诉他,她不疼,只怪自个儿笨手笨脚,连点小事都做不好。
这会她应该大声斥责他的举动,太过失礼,可是此刻好奇心凌驾诸事之上。
“你知道这道伤疤是何时留下来的?”
“六岁那一年,对吗?”
“没错,正是六岁那一年,你怎么知道?”
“这当然是王爷……不,应该说是公主亲口告诉我的。”
这就是说,他们相识在她六岁那一年,而且是在她留下伤痕,成为诚王爷之前,这段时间不长,可是她一点记忆也没有。“你究竟还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的远远超过你所知道的。”
“你知道什么?”
“想知道什么事,你就必须自个儿找出答案。”
“你……你这个人怎么如此小气?我就是……哎呀,不管啦!本王命你说清楚就对了!”她应该直接向他坦白,自己忘了六岁之前属于德和公主的记忆,可是也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说出来,他一定很难过。
“你可还记得欠我一个奖赏?”他突然话锋一转。
“奖赏?当然记得,本王……不喜欢欠人……不对啊,你先说清楚,我们再来讨论奖赏。”这个人说话有时候很喜欢跳来跳去,搞得她像个傻子一样,老是反应不过来。
“你许下的承诺,我不能代为回答,若你不承认,那不是成了我的承诺?”
是啊,在她没有那一段记忆的情况下,出自于他的嘴巴,那就是他的承诺,而不是她的,可是……
“我可以索取奖赏了吗?”
甩了甩头,她暂时搁下那些混乱的思绪,“你说吧,你要什么?”
他状似很难抉择的想半晌,做出了决定,“你闭上眼睛。”
“闭上眼睛?”她不自觉的往后一退,这个请求教人莫名不安。
他挑衅的对她扬眉。“你不是说愿赌服输,这会后悔想赖帐了?”
“本王……最重承诺了,怎么可能后悔赖帐呢?闭上眼睛就闭上眼睛,我还怕你不成!”双眼一闭,她高傲的扬起下巴,一副天塌下来也会顶住的架式。
他往前大步一跨,两人的距离仅剩一步,他垂下螓首,两人的唇办几乎贴在一起,她惊吓得瞬间僵直,可是双眸却闭得更紧,缓缓的,他的声音轻柔而深情的吐出来。
“我们终于重逢了,我的小宁儿。”接着,他放肆的掠夺她那张柔软饱满的小嘴。
这虽是一艘商船,船主却是一个很懂得及时行乐之人,船上辟了一间雅室,雅室左右两侧皆可一览山光水色之美,沏上一壶茶,配上几道点心,再来一段琴声相伴,这会倒像文人墨客的游湖。
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她想就是指眼前的意境吧。
她可以享受这一趟行程,不过前提是,祈儒风不要在一旁扰人思绪。
自从那一夜他向她索讨奖赏,她就避他如蛇蝎,可以躲多远就躲多远,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如今在他面前,她的真面目已经揭开了,再也无法自在的当诚王爷,长此以往,她肯定管不住自个儿的心,忍不住生起贪念,渴望找回原来的身份,渴望以女儿身待在他身边,以前不懂,为何人家总说喜欢上一个人会动了贪念,如今她明白了,因为喜欢,就想拥有,而拥有的念头就会渐渐膨胀为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