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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芙蓉(天作不合之二)(17)
作者:艾珈 阅读记录
她想问个清楚,但也知道,自己一开口问,就等于泄漏了她问过福山这件事——不行!万一他觉得她是在耍心机怎么办?这么一想,到嘴边的话又被她吞了回去。
可不管怎么说,发觉他关心她,她心里就甜了。
“福山到‘斑竹庵’取水了吗?”她拐了个弯问。
“取了,我‘薛涛笺’也做好了,你瞧瞧。”他一转身从桌上取来刚做好不久的笺纸,双眼亮得像个讨赏的孩子。
瞧得她一阵好笑。
“我来看看——”
她故意摆出教席师傅在看卷子的派头,拿着深红色的笺纸,左右上下地翻看。两人四只眼睛对到,她忽地笑出声来。
权傲天一时愣住了,她没头没脑笑什么?
“大抵是合格了。”
她空着手在笺纸上虚画了一个“可”字,他才明白她何以灿笑如花。
他被取笑了。
好啊!他心里想着,不扳点颜面回来,不就真让她瞧扁了?
“哼。”他一把抢走笺纸。“我当你是个知音,你却反过来耍弄我。”
一听这话,她吓了一跳。“嗳,我刚是在开玩笑,你当真了?”
他沉着脸不说话。
“嗳,你别生气嘛。”还摸不清他脾气的她,赶忙拿出她自做的“薛涛笺”,讨好地笑着。“你瞧,我还特别带来我做的笺纸,换你帮我评评,看是你或我,谁做得比较好?”
他莫测高深地看了她一会儿,才接走笺纸。瞅一眼她冀盼的眼,他依样画葫芦,在笺纸上方虚写了个“可”字。
“还不赖。”他装模作样地说完就笑了。
一见他笑开,她恍然大悟,他哪里是生气!
“你!”她恼红了脸颊。
他“嘿嘿”一笑。“我怎么样?你能装夫子派头,我就不行?”
“哼。”她一扭身,转回了桌边。
“好了好了,不气,让我来跟你说说今早发生的事情。”他一边说起今早在“古今斋”瞧见的“江山雪霁卷”,一边把菜挟进她碗里。
听他一说,她才恍然明白,福山先前说的,是怎么回事。
今晚她做了一道焦溜里脊,是一道把肉烹得红里透黄、脆嫩爽口的下饭菜,做这道菜注重的是火候跟速度。
仿作的事情说完,他挟了一口焦溜里脊进嘴,一嚼之后,双眼又是一讶。“这菜还是你做的?火候还真地道!”
那当然!她做菜时厨子一直站在旁边提点,就怕慢了一些,焦味窜进了肉里,坏了味道。
“你不信?我这儿还有证明。”她把手高举,就在她小指头跟手掌边缘,有道刚被热锅烫出的红痕。
“你受伤了!”他吓了一跳,忙抓来她手细瞧,关心之情溢于言表。“怎么就这样搁着,没叫人帮你抹抹伤药?”
“抹了。”她一脸没事人地笑着。“你知道他们怎么弄的?我一个小伤口,他们却把我的手包了厚厚一圈,所以就要他们拿下来了——”
他哪听得了这种话。“不包起来怎行!来,我帮你——”
给他看伤,可不是要他同情怜悯。“不用了。”她欲把手收回。
但权傲天却紧紧拉着她手不放,没想到却扯疼了她。
“嘻!”她抽着手喊。
“瞧我粗手粗脚——”他赶忙把手松开,生怕再把她弄疼了。“就跟你说该包起来,呐,你等一等,我找人拿药盒。”
望着他焦急的模样,她心里暖暖的。算了,就依他吧。
福山没一会儿把药盒送来,他扭开瓷瓶里的伤药,厚厚敷了一层,又拿干净的布巾缠了起来。
果不其然,又是厚厚一包。
她在心里叹着,不知道的人,肯定想说她受了多重的伤呢!
“会不会缠得太紧?”在帮她裹伤的时候,他总小心翼翼,生怕又把她手给捏疼了。
“刚好。”她望着他脸,好一会儿才挣扎问出一句:“你——担心我?”
就这句话,让他耳根臊红了。虽然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在羞些什么,可他就是,脸红透了,仿佛心底事被人瞧穿了。
望着她等待的眼,他随便想了一个理由。“你是因为我才受伤的,我担心你,也是应该的。”
这么冷的话,纵使她一颗心再热,当场也凉了一半。
木头。她暗瞪他一眼。明明他可以说“你是我的妻子,我不担心你担心谁”,却偏挑了一句最不动听的话说。
哼!她兀自生着闷气。
见她表情,纵使他再不谙人情事理,总也感觉得出她不开心。
是自己做错什么了?他望着仍旧敞开的药盒,一脸摸不着头绪。
“快来吃饭吧。”她坐回圆桌边说话。“菜都快凉了。”
望着她依旧郁郁的眉眼,他心里像遮了朵乌云,饭都不觉得香了。
“呐。”他讨好地挟了块焦溜里脊进她碗里。“很好吃,你尝尝。”
总算说了句人话。她抿了抿唇,准备拿起筷子挟菜——直到这会儿她才发现,手上捆了这一包,根本没办法动!
“我看还是拆了它算——”
“等等!”他赶忙阻止。“你这样很容易弄伤自己——”
“但手捆成这样,你教我怎么吃饭?”她瞅着他动了动手指,突然说:“还是你要喂我吃?”
后边这句,她不过是想逗他,没料到他竟然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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