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迷心窍(19)
他怔怔地笑了,渐渐感觉到自己步履歪斜,眼前的视线也逐渐模糊起来。
突然问,他的世界被一阵锐利刺耳的紧急煞车声所充斥。
“王八蛋!你搞什么?!”气愤的咒骂伴随著车门开启的声响在夜街上响起,“你想死也别赖我,我的车子是用来开的,不是用来撞人的。”
舒烽只觉得被车灯照得刺眼,他捏握著手中的西装外套频频吃力眨眼。
“是你!”
他伸手微微遮挡视线,直到自己的双眼稍微适应了眼前的灯光……
眉心紧蹙的徐梦萍,双手环胸瞅著他,“认不认得我?”
“邑抒占卜馆的女老板。”
“算你还没醉死。”老天,他刚才是掉进啤酒桶了吗?浑身酒气。“你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大半夜的走在马路上,想替家人赚一笔保险金啊!”
马路上?他直觉地低头看了看脚下,发现果然是站在大马路上。只是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走到这儿来的?他不是一直安安分分的走在人行道上吗?
“你酒喝多了,快回家。”
她扔下这句话,瞅了他一眼旋即冷淡地转身走回驾驶座。
“再见。”舒伟笑了笑,竟一屁股坐在马路正中央。
座车里的徐梦萍见状,纤纤玉手不耐烦的敲著方向盘,探头伸出窗外,“别坐在这里,闪到旁边去。”这人是怎么回事?存心被撞死吗?
“我只是坐一会儿。”他看似倦累的扬起憔悴俊脸,“等一下就走。”
等一下就走?只怕他还没来得及走,已经被哪个不长眼的飙车族给撞到天上当星星啦!
她原本也不想理他,真的,她本来想直接开车走人的,可是……“唉,真是败给你了。”
按下了车子的警示灯藉此提醒后方来车注意,她重新下车来到他的面前伸手搀起他。“你给我滚到旁边去,看你是要坐要躺都随便你。”
他的鼻翼间才闻到一缕暗香,就见她已经弯下身搀著他的肩头努力想要拉他起来。
“重死了你,别像根木头似的多少出点力好不好?起来啊!”
她垂落的发丝在他面前晃啊飘的,隐隐传来一股独特的香精味道。
跟舱著任由她搀著自己往人行道走,他淡淡地抿唇笑了。
其实他早就知道。
知道身旁这个女人虽然脾气硬,可是身体和心地一样都好软。
“喏,要坐就坐这儿,赖在这里一晚,说不定还有人会丢个几十块钱给你。”将他半丢半推的扔在路旁的横椅上,徐梦萍掠开了垂落在颈边的发丝,居高临下的瞅著他。“不会喝酒就别跟人家拿酒杯,像你这样醉卧街头难道会比较风光吗?愚蠢。”
抛下了这句话,她毫不犹豫的转身定回自己的座车,砰的一声车门关上,轿车旋即奔驰离去。
舒烽往后靠倚著木条椅背,默默瞅望著跑车急速远去的灿红车灯,他无力的仰头笑了笑,只觉得温暖的春风曾经拂过却又在转瞬间消失无踪,缓缓闭上了眼,逐渐被酒意征服的他,意识开始朦胧了起来。
突地,一阵急速的倒车声闯进了他倦累的知觉里。
他迟缓地睁开眼一看,就见那抹原本已经离去的窈窕身影,又气呼呼的开门下车走向他。
他怔怔地仰头凝望那一张妩媚细致的容颜。
“上车啦!还愣在这儿干么?要我踢你上车啊!”
舒伟抓著西装外套,怔忡迷蒙的笑了。
春风,又回来了。在他冰冷孤寂的心坎,撒下一串温暖神秘的魔法……
更衣室里,谭宝心像个雕像似的杵在那儿,只不过是一个更换衣裳的简单动作,却让她停停顿顿的弄了二十分钟还没换好。
她脑海中忍不住一直回想起,早上柴英驰在离去时所说的那句话——
“我晚一点才能去展场,这之前舒伟会代替我守在那里,你不用担心。”
他竟然这么对她说!
可是她当时的身分是依竹,而不是谭宝心啊!究竟是他一时间搞混了说话的对象,还是他知道了什么?有可能吗?如果他当真察觉了什么,以他不容欺骗的个性,绝对会直接拆穿她的假扮。
但是他没有啊!
所以柴英驰应该没有发现谭宝心跟依竹是同一个人吧!应该没有吧?
“哎唷!”
“对不起……徐姊,你有没有怎么样?”一脸歉意的谭宝心赶紧伸手拉住对方踉跄的身形,“不好意思,我在想事情所以不小心撞到你了。”
“没关系啦,我自己也在想别的事。”徐梦萍豪爽的挥挥手,迳自走向更衣室里的小沙发坐了下来。
“徐姊,这是昨晚你交给我的钥匙。对不起,给你造成麻烦了。”谭宝心将钥匙双手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