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事先估算，所向披靡或许不易，稳稳取胜应当绰绰有余。

但现实不同于设想，他们被拖进了消耗战。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真正的原因并没有多么复杂，反而可以说很简单。

驳杂的人员构成让这些强大的巫师全然不像一个整体，倒像一盘散沙。

即便有一众强手活跃在最前线，即便伊内丝的诅咒将一整片战场化作绝地，即便隆巴顿夫妇联手之下，破而后立的强大魔力比起踏出最后一步前的尤菲米娅也不弱几分，这个弱点依然存在。

这也怨不得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因为纵观巫师漫长的历史，单打独斗才是常态。

无论凤凰社还是巫粹党，即便都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一流巫师，配合却是极少有的。

简单结成阵势相互掩护还好，想要真正形成合力却几乎没有可能。

就算是穆迪这样的老江湖，擅长的也不过是最多十几人的小规模遭遇战，真遇上这种潮水般的攻势就有些捉襟见肘。

好在还有无需指挥也能撑住阵线的炼金人偶顶在最前，用金属身躯阻挡住源源不绝的怪物。

好在邓布利多并不像林恩那般自信，只带数十人就敢杀入这片未知战场，而是在外围留下了随时待命的增援力量，这才稳住了局面。

不然光是这场所有人志在必得的初战，伤亡怕也不会少。

可尽管如此，等到将强敌斩杀殆尽的格林德沃抽身回援，损坏到难以修复的人偶也达到数十之多——这已是总数的十分之一。

“原本我以为他是小心过头，担心躲在后面的人趁机偷袭，没想到这些东西真不好对付。”

站到邓布利多身边，格林德沃抹了把汗，心有余悸地说。

说话间，他那蓝白色的火龙杀入敌阵，为战局添了把火，也让起码二三十人解放出来。

但他并没有感到轻松。

光是看着罗齐尔等人的反应，他就能确定，只靠巫粹党，就算把落选者带来，想单独吃掉这一处巢穴也几乎不可能。

邓布利多同样有些意外，视线在昏暗中朦胧地转了转，叹了口气。

巫师不擅长团体作战，这是个短期内无解的难题，强如他和格林德沃也无法面面俱到。

“别想那么多，尽快收尾。已经有人快支撑不住了，防护装备也禁不起消耗。”他沉声说，“按你说的再合作一次，我配合你！”

“我当然知道。”

格林德沃扬起魔杖，火龙又壮大几分，所过之处仅剩焦土。

他朗声喝道：“撑不住的人就退出去，到外围警戒，把受伤行动不了的人也一并带出去！”

话音刚落，立刻有几人匆忙抽身，拖着被保护在后方的人离开，紧密的阵线也阵线也暴露出几处缺口。

依靠本能行动的怪物当然不会放过这样天赐的良机，立刻蜂拥而上，却不等靠近就被凭空升起的熔岩之火烧成灰烬。

火光之下，邓布利多瘦高的身影恍若天神。

不仅如此，焚尽怪物之后，炽烈的火焰并未就此消散，而是凝聚成另一条火龙，也不进攻，径直冲向大杀四方的厉火。

在众人震撼万分的目光中，两条火龙毫无阻隔地合二为一，火光变成深邃的黑红色，仿佛真有了自己的生命。

极致的高温熔解了岩层，也彻底融化了残存怪物的身体与灵魂。

这等温度，不说怪物，就连魔法护身的巫师们也不敢有半点靠近和逾越。

亿万年前的矿场，昔日的巢穴，变成了如今埋葬一切的坟墓。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额头也同时冒出豆大的汗珠——这样极限的组合魔法，再默契的搭当也无法轻易用出。

这已经是真正的底牌了。

但至少……结果不赖。

格林德沃这般想着，扭头正看到邓布利多的蓝眼睛，里面映照出自己的影子和目光，也藏着和自己相同的热切。

这正是他在半个多世纪前就设想过的联手，只不过比他的预想来得晚太多，也早已物是人非。

但至少，结果是好的。

他的目光瞬间变得锐不可当。

“跟我来，碾碎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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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的战斗还在继续，林恩这边早已将战场都打扫得一干二净，也为等候多时的艾克萨姆一行采集了让所有研究者都会眼红不已的巨量样本。

他们正在林间休整，除了几台被垂死挣扎的怪物污染损毁的炼金人偶，几乎称得上毫发无损。

考虑到林恩自始至终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下一场战斗也被纳入了讨论范围——这也林恩的预期大抵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