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林恩只是若无其事地站在原地。

身后，格林德沃撑起加护咒，将所有魔法尽数吸收，没泛起半点涟漪。

蓝白色的厉火在他脚下流淌，又消失在巨石铸造的地面中，好似凭空出现，将绝望的食死徒化为灰烬。

“还有人想试试吗？”

这次再也没有敢说话和起身的人。

顾不得地上的呕吐物和脏污，他们全都趴得老老实实，活像一群被打断了脊梁的老狗。

一言不合就杀了在场十分之一的人，这样的凶星任谁也不敢再有丝毫违拗。

林恩这才露出满意的表情，轻声说：“如果有人想尝试，我随时欢迎，但我要先宣布一个好消息，你们不是一定要死。”

“我要留下来做鱼饵的人可多可少，甚至可以把你们重新送回魔法部的牢房——但这要看你们有没有用处。”

“想活命，就把自己知道的，关于伏地魔的一切情报都告诉我。”

“只要有用，我可以发誓饶他一命。”

“我给你们三分钟时间，愿意说的就站起来跟我们走。”

第546章 杀戮是种工具（下）

“我说！”

死亡的重压与环境带来的恐惧之下，很快就有人第一个承受不住站了起来。

是乌姆里奇。

她还穿着被捕时的粉色长袍，却已经基本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肮脏得就像在翻倒巷里等着腐烂的黑巫师。

她颤抖着从地上爬起，努力挤出一个讨好的笑，眼中满是悔恨和不甘，但更多的是恐惧——不只是对林恩，还有更多。

邓布利多看出了这些，平静地说：“我知道你们或许立下了誓言，或许有什么别的限制，但我们有办法破解。”

说着，他举起老魔杖轻轻一点，乌姆里奇身上的肮脏与污秽一扫而空，紧闭的牢门也缓缓开启。

有人试图阻止她却动弹不得，有人既期待又忐忑地投去目光。

微弱的白光笼罩在她的身上，丝丝缕缕的黑色雾气透体而出，既像是魔力，又像是某种浮游生物——这也是老朋友了。

乌姆里奇眼中的恐惧渐渐消退，死里逃生的喜悦布满脸庞。

“找我的人是——”

“不要在这说，你可以和邓布利多校长一起到外面。”林恩淡淡地打断了她，“还有谁想活命，最后的机会。”

一个个狼狈不堪的身影从匍伏在地的人群中站起。

不论是当年就贪生怕死的食死徒，还是那些最近几年才由于种种原因自甘堕落的巫师，他们都不是什么伏地魔的死忠，但凡有条活路，断然不会主动寻死。

有了乌姆里奇的示范，又有林恩和格林德沃的压迫，邓布利多那边自然成了唯一的一线生机。

足足有三分之一的人站了起来，就连开始叫得最凶的诺特也悄悄混迹其中，把自己驼着的背藏在众人中间。

林恩自然不会发现不了，但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给邓布利多打了个眼色。

邓布利多将这些人清理干净，带着他们去了原本设置在这座监狱城堡里的审讯室。

稀稀拉拉的队伍慢慢走远，林恩的目光也重新定格在仍未起身的大半食死徒身上。

“我知道你们这些人里有硬汉，也有些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过来的替死鬼，但既然你们执迷不悟，我似乎也没有分辨的必要。”

他不咸不淡地说，“你们不是一直盼望着把这里的防备削弱，然后给你们的主子营造一个救人的机会，再去跟他邀功吗？但你们恐怕忘了，他能来这救人，我们也能提前来这杀人。邓布利多不忍心，我可从来都没有这样的顾虑，甚至还有点嫌少。”

说罢，他转头便走，很快消失在昏暗狭长的走廊尽头。

格林德沃独自站在这些已经说不出话来的食死徒面前，若有所思地上下打量。

半晌，他像是找到了个有趣的玩具，笑着说：“该怎么处理你们呢？一个一个用夺魂咒未免有点无趣，我想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办法。”

“腾”

一声轻响，蓝白色的火焰以他的脚下为中心向外扩散，很快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火圈，灼热的高温让挤在栅栏边上的食死徒纷纷感到苦不堪言却又不敢后退。

“六十多年前我用这招收服了不少追着我到处乱跑的傲罗，二十年前你们的主子也用类似办法对付过凤凰社，现在就请你们也体验一下。是时候做出选择了。”

彬彬有礼的老人微微欠身，“想活命的人就发誓效忠于我，然后待在原地，这火焰伤不到你们。如果不愿意……那就去和先前几个不自量力的白痴作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