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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初露，保加利亚，索菲亚。

尘封多日的大门被再度叩响，不等来者自报家门就缓缓开启。

诺克斯慎之又慎地走入小院，一眼便看见了背对着自己赏花小憩的吸血鬼。

“一周时间，你倒真是分毫不差，说说看，给我带了什么？”

“巴里·温克尔的延寿配方，还有我们为您提供的补偿，详细清单都在这里。”

“那个活了七百多年的老古董？你们倒是有点手段，东西放下，我就不送了。”

“莱斯特先生……”

“怎么，还有事？”

深邃如渊的气势笼罩在诺斯克周围，让它浑身一颤。

短短一周，它感到眼前人的杀气更重了，而现在它的背后没有了先前的靠山。

“没有了，那我就不打扰了。”

战战兢兢放下配方，它小心翼翼地向后退开，全然不顾先前的谋划。

“停下。”

“……莱斯特先生？”

“看起来你心里有鬼。说吧，来之前都做了什么，是不是见了什么人？”

躺在摇椅上的莱斯特站了起来，威严的目光仿佛可以看透一切伪装。

生死不在掌控的无力感在诺斯克心底蔓延，它不敢再和对方对视，低声说：“我确实不久前才见过一位合作伙伴，我们希望与他联手伏杀一个危险的敌人——就在昨天，他已经答应了我的邀请，很快就会出手。”

“这应该也是你来这里找我的原因才对，给我个隐瞒的理由。”

冰冷又霸道的目光让诺克斯难以招架，它只能低着头向后倒退。

“有所冒犯，请见谅。如果您愿意与我们合作的话，我们可以提供——”

“不必说下去了，就像你不信任我一样，我也不信任你和你的那些同伙。”不等它把话说完，莱斯特直接打断，眼中充满不屑一顾的轻蔑，“我可没见过谈合作还往外跑的人。”

他转身便往屋内走去，冷声道，“想合作就坐下来开出你的条件，成与不成是我的事。你现在的样子和上个礼拜比起来简直是丑陋至极，要是这样的话，我会瞧不起你的。”

说话间，放在草地上的羊皮纸缓缓飘起，慢悠悠地飞到了莱斯特手中。

围绕在诺克斯身旁的危险气息悄然敛去，山岳般沉重的压力消失得无影无踪。

诺克斯长舒一口气，心头大定，快步追赶上去。

“请原谅，实在是被您——！”

笑容在走进房门的瞬间定格，上一秒还写满讨好与轻松的双眼被惊骇填满。

蓝白色的火焰从四面八方袭来，来不及反应就遍布全身，裹挟着漆黑的魔力。

它想挣扎，却发现无数细小的魔文符号锁住了自己的四肢百骸。

它想质问，却失去了发声的能力。

面前的“莱斯特”缓缓转身，面容如液体般变幻，最终化为一副记忆中的面孔。

“初次见面，自我介绍一下，盖勒特·格林德沃，一个巫师，也是杀你的人。”

强烈的恐惧甚至盖过了烈火焚身与时光飞逝的痛苦，诺克斯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别这么看着我，自以为是的怪物。”格林德沃的眼神冰冷无比，“本来你上周就该死，而且会死得干脆些，毕竟林恩那小子还是比我仁慈多了，可惜多了个怪物。”

“……！”

听到这个一心想要除掉的名字从眼前人口中道出，玩弄了上千年阴谋诡计的诺克斯突然发现自己被卷进了阴谋的漩涡。

还是被自己瞧不起的人类算计，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这让它陷入了绝望。

格林德沃却好像故意要玩弄它的精神，不急不缓地走上前，语调轻柔：“你不是总想让自己更像人类吗？这就是我给你上的最重要一节课，只是学费贵一点。”

格林德沃精心操控着自己的厉火，将斯莱特林的时空魔法催动到极致，欣赏地望向这座缓缓燃烧、逐渐缩小的“火炬”。

“我想，你的同伙，还有那个只知道玩弄魂器的小鬼，应该就快要出发了。如果我趁现在去一趟你们的老巢，你觉得会不会找到一些意料之外的惊喜呢？”

“！！！！！”

诺克斯剧烈挣扎起来，生命的最后，它终于意识到，自己引以为傲的谋划早已被眼前这些人类看破。

尊严被毫不留情地踩在脚下，这是比死亡更让它疯狂的结局。

但它已无能为力，只能带着满腔的愤恨与绝望，步刚刚死去的布瑞斯和帕尔特的后尘，走向终末的黑暗。

唯一的不同是，它做了个明白鬼。

“文达。”待它化为灰烬，格林德沃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轻声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