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与灭的交织，摧毁了这片罪恶之地，也再次斩断了源自这些胆大妄为又百无禁忌的狂徒的百年狂想，虽然这也只是千百年来无数效仿者的缩影，只是小小的冰山一角。

但这还远远不够。

等到所有活体炼金术的痕迹湮灭在火焰中，林恩屏住呼吸，走到被他故意保留下来的蔷薇十字架边上——它已从墙上落下，四朵蔷薇装饰在十字架的四周，绝非麻瓜教会的圣洁，而是妖艳。

永生、登神、造物，这是贯通古今的野望，无分麻瓜与巫师，无分古老与现代。

“每一个不把别人的性命当成性命的人都该得到相同的待遇——我忘了这话出自谁，你们可以认为就是我，所以……准备好走出自己的最后一步了吗？”

炼金术的卷轴在身后铺展开来，那是林恩从一进门就看到，随意码放在一张试验台上的，毫无疑问也是他们最新的“实验品”。

“呜呜呜——”

徒劳的呜咽声中，魔力的波动悄无声息地扩散开来，涤荡着永远无法消散的罪孽。

第439章 敲山震虎

横流的鲜血。

恶臭的鲜血。

黑红的鲜血。

当尘埃落定，火焰消退，魔法也随之敛去，留在山洞里的只有无数鲜血——那是一场失败的活体炼金术的造物。

红白相间的小物件静静躺在血泊中间。

那是个四周有玫瑰图案的苍白十字架。

林恩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名字的三人就在其中，只是没了躯体，仅剩枯竭的灵魂。

坚固的地面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缝隙，将十字架吞噬，不知坠入何等位置。

在那里，仅剩的灵魂将被自己的血肉与骸骨囚禁，每时每刻承受着挤压与撕裂的痛楚，直到彻底烟消云散。

做完这一切，林恩变回了自己的原貌，将染了污渍的白手套丢在地上，随即转身离开。

尤菲米娅正在外面等待着他，还有完成任务返回此处的观星者们。

【蔷薇十字会】这个早该作古的炼金术结社走上了延后两百年的终末。

这片被鲜血覆盖的修罗场也将留下吸血鬼莱斯特的大名，让所有人心存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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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杰斯最近的日子没有看起来那么好过。

自家人知自家事。

在秘密酒吧的老板等人眼里，他这样的裁定者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在竞争关系的同等层级裁定者们眼里，他完成了重量级的任务，前途光明。

但只有他自己才真正知道此刻处境的尴尬和困窘。

重金聘请并合作多年的伙伴在任务中接受他人委托发起内哄，这也就罢了，最关键的是他们以二对一还被轻松反杀，甚至给深藏不漏的老吸血鬼留下了借口和线索。

这让他不得不做出大义灭亲的态势，并努力做出赔偿和补偿，以各种各样的形式。

这并非他所愿，而是不得已的选择。

不同于以交易为主，除个别人外，互相都极少暴露身份的外围成员，他受到了严苛的誓言约束，就连性命也不全归自己掌控。

同时，他必须完成并竞争各项任务，以求那屈指可数的“晋升”名额并避免被“淘汰”。

早年还好，他们只需要不断发展并吸引那些渴望永生、财富和力量，却又不会造成太大威胁的黑巫师，以各种各样的假身份混迹在世界各地的地下世界，乱中牟利。

但从几年前开始，情况发生了微妙变化。

自打他加入便始终保持着蛰伏和沉默状态，多年未必有一点集体行动的组织突然活跃起来。

光是他负责的南欧地区，五年内就不顾暴露风险招揽雇佣了大批亡命徒——诸多让国际巫师联合会也为之震动的大案背后都有他的影子。

对上他们无从违抗，对下他们又不是亡命徒真正的上司，只能合作并诱导，有时甚至连他们自己都不清楚任务的全貌。

这也是利维坦能盘踞至今，始终如同沉睡在深海之下的巨兽般神秘的原因。

现在它醒了，虽不知时好时坏，但至少他自己目前还算顺利，晋升在望。

这本该是松口气的时候，他却又从自己仅有的几个手下之一，联络员洛瑞口中听说了伊扎尔和巴拉杜克背后组织被连根拔起的消息——凶手显而易见，动机也昭然若揭。

但他无可奈何，毕竟老合作者已经死了，人总要往前看。

唯一的问题是，这个比他的资历还要老得多的吸血鬼究竟是何等来路，又藏了多少实力，这些疑问让他始终心事重重。

有一点是确定的，这个活了三百多岁也名声不显的老家伙绝非等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