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手机铃声打断了交谈。

林恩转手将它展示在两人面前。

看着上面熟悉的名字，心领神会的邓布利多做出噤声的手势，悄悄退到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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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钟略微回拨，8月26日上午，罗马尼亚的山洞里。

混合了数十种魔法素材的呛鼻气味四处飘散，山洞里的几个人却都仿佛被念了石化咒，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空气凝固了。

没人说话，包括那个全身罩着黑袍的来历不明者。

他们不约而同地注视着前方，注视着那个趴伏在巨大石头坩埚上的“东西”。

苍白的脸庞，猩红色的眼睛，还有几乎看不到的鼻子——那是一张蛇脸，此刻写满痛苦和愤怒。

他挣扎着想要从坩埚里站起或爬出来，身上却仿佛少了最重要的那根骨头，无论如何也动不了。

贝拉特里克斯想要走上去，抱起自己的主人，但才动了半步，就被杀人的目光吓阻。

在三人各怀心思的目光注视下，摆脱了婴儿身躯的伏地魔用尽力气，溅起无数水花，最终打翻了这个能让成年人也坐进去的巨大坩埚，连同血红色的药水一道滚落在地。

巨大的耻辱感，让这个以永生黑魔王自居的邪恶黑巫师感到眼前一黑，但地面湿润而肮脏的触感让他最终放弃了独自起身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

“扶我起来。”

沉闷的声音从那张被压扁了的脸下边传了出来，贝拉忙不迭地冲上前，也不嫌脏，将伏地魔抱了起来，重新放回到先前襁褓所在的床榻上，又用自己的身子将他撑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巴蒂抽出魔杖，指向黑袍人，“如果没有合理的解释就死在这吧。”

伏地魔用沉默表达了默许，黑袍人却不为所动，反而走到了他的身旁。

“解释？当然会有解释。”

“父亲的骨、仆人的肉、仇人的血，我记得你说过……你来解决最重要的材料，结果呢？”

“结果就是仇人的血准确无误，你们却搞错了其余的原料，究竟是什么呢？”黑袍人完全没有被人用魔杖指着后背的自觉，“是仆人不够忠诚，还是父亲的骨头出了问题？”

“你说什么？！”贝拉恨得咬牙切齿。

要不是正扶着自己的主人，她怕不是要直接把说出这种话的狂徒撕成碎片。

但伏地魔制止了她。

“贝拉特里克斯。”他轻声呼唤着身边人的名字，瞬间让她平静下来，“听他把话说完，巴蒂，你也把魔杖放下吧，杀他不需要如此费力。”纤细到病态的手臂缓缓举起，握着魔杖。

那是陪伴了他近七十年的搭档，紫衫木凤凰羽毛魔杖。

“死在我手上的人已多到数不清了，不在乎多一个，给我个解释。”他虚弱地说，“失败原因和补救方案，没有的话，就给这具身体陪葬吧，和你背后那些人一起。”

森冷的杀机笼罩在黑袍人周围，明明是夏日，山洞里却如同三九时节，寒意彻骨。

第418章 城下之盟（加更）

变成“伏地”魔这件事让随着灵魂不断分割而愈发暴躁敏感的伏地魔感到忿怒至极，黑袍人却完全没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把魔杖对准唯一能帮你摆脱现有困境的人。”

他用最礼貌的语气讽刺道，“你知道失败的原因其实是奴仆的无能和无知。”

他的视线落在疯疯癫癫的贝拉特里克斯身上，“被烧成碳的家伙是很难成事的。”

“喀嚓——”

绿光闪过，直奔黑袍人的胸膛，却被他未卜先知般灵巧躲过，炸裂在岩壁上。

“如果这能让你感到愉悦或安慰，请继续吧。”黑袍人平静地说，“你是个非常强大的巫师，但你很难伤到或者杀死我。”他说得理所当然，“而且这没有意义。”

“没有意义……那你说说，什么是有意义的事？”伏地魔的语气冷得吓人。

“有意义的事都有代价，你已经得到了馈赠，莫非还想无止境地不劳而获吗？”黑袍人不答反问。

“我可不认为你们给出了什么能让我满意的答案和结果，你在挑战我的耐心。”

“你不愿相信我的判断，这个话题就无法继续。你很清楚，我说的是对的。”

在强压着怒火的伏地魔面前，黑袍人显得毫不示弱，甚至有些针锋相对的意味。

沉默中，火药味越来越重，昏暗压抑的山洞仿佛变成了一点就炸的火药桶。

但它最终没有爆炸，而是归于平静。

黑袍人露出满意的微笑——虽然没人能看到——他知道自己赢下了这轮危险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