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一分钟，或许有一个世纪那么久，林恩睁开了眼睛，带着满腹的震撼与疑惑。

赫奇帕奇的虚影变得缥缈而黯淡，眼看着就要彻底消散。

她的脸上还挂着如释重负的笑容。

第302章 理想的延续

“赫尔加！”

感受到几乎要随风而逝的虚影，林恩连忙上前，却什么也抓不住。

尤菲米娅也从某种玄之又玄、半梦半醒的状态里解放出来，茫然地看向四周，大脑一片空白。

“缘分就是这样，我们该说再见了，林恩。”赫尔加疲惫地笑道，“我可不想把最后的时间用作依依惜别。”

“可你不是有……好吧。”林恩徒劳地抬起手又放下。

“我可没那么脆弱，只不过，我毕竟不是真的幽灵。”赫尔加温柔地说，“不想伤及无辜，又想让自己的灵魂多存续一阵，不付出一些特别的代价怎么行呢？何况我只是要多睡一会儿罢了，记得把我放回先前的那个小屋子里，那里有个古老的魔法，可以帮我恢复。”

“……好。那是你留下的后手吗？”

“创始人总是会有点特权的，对吧？你会继承我的权柄，我相信你很快就会明白它的价值，并善用它。”

“需要多久恢复？”

“这不好说，看运气吧，我想我们还能见面——如果你能找到更有效的魔力和灵魂恢复方式的话，会更快。别露出这种表情，真让一个老太太整天跟在你身边，你不会高兴的，多尴尬啊？”

她说得很轻松，不像是在告别，倒像是和子侄辈开玩笑。

“……”

“让我说中了吧？开心点，你可是我的继承人。当然，我也感到很开心，我的传人一定会比他们三个的更优秀。毕竟一颗善良的心才是这世界上最强大的魔法——我始终相信这一点。”

“……”

“……”

“……”

“没有问题了？那我就要回去休息了。”

“等一下。”

“嗯？”

“你确定甘普基本变形法则可以被打破吗？”

“我不确定，但我相信。因为我相信魔法无所不能，我们这些巫师只是要努力地去开掘它，让它惠及更多人。这是我的信条。”

“……你的研究我会继续推进，不保证能成功，但我尽力。”

“这就够了，我相信你，喏，拿着它，现在它是你的了。”

话音未落，璀璨的金杯飘飘悠悠地飞到林恩身前，哪怕释放了堪称天量级的魔力，它的积累依旧如同浩瀚的江海，无边无际。

这根本不是传说中只能传递和制作食物的器皿，而是令人震撼的魔力源，比同样可以存储魔力的魔导书还要强出几个层次。

“可惜不在霍格沃茨，不然还能见罗伊纳一面。”赫尔加说，“提醒你一下，她早就醒了，只是懒得露面。不得不说，意识体就是比灵魂来得方便，她还是比我聪明。”

她的身体渐渐朦胧，就连精致的五官都开始变得模糊。

淡金色的雾气丝丝缕缕地回到手札，回到那枚原本闪亮，此刻却略微黯淡的纹章。

“最后一个问题。既然现在的你仍然是灵魂，那么……有没有可能复活？理论上讲，只要灵魂能找到合适的躯壳，就等于拥有了生命。”

“哦？”

赫尔加眼神玩味。

“你的智慧是宝贵的财富。”

林恩郑重其事。

欢快的笑声遥远而空灵，赫尔加没有给出答案，只是散去金光，重新化作银白色的魂体。

“你和萨拉查一定很有共同语言，他也问过这个问题。”

愉悦的声音在耳畔回响，曾书写无数传奇的女巫却已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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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林恩和尤菲米娅重回温暖的书房，窗外已黑得彻底。

这时他们才感受到汹汹来袭的饥饿感，再一看表，已经快午夜了。

“我去弄点吃的。”

尤菲米娅体贴地关好门，给林恩留出独处和思考的空间。

金杯和手札并排摆在桌上，不复先前的神奇，只有氤氲在表面的魔力诉说着它们的不凡，但也只是时隐时现。

林恩盯着手札上的纹章，就像赫尔加还在看着自己，虽然他知道并没有——赫尔加确实陷入了沉睡，或许很久都不会出现。

渊博的知识涌入脑海，直到现在也没有完全消化，这样的魔法对一个单薄的魂体不会没有代价。

林恩回忆着与她的对话，还有那个绕不开的名字——萨拉查·斯莱特林。

罗伊纳和赫尔加对他的评价都不低，完全不像是背离了理想的“叛徒”和黑巫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