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娜轻飘飘地举手，刚刚只有她预料到强光，提前遮住双眼。

“荧光闪烁。”

她拿起魔杖，在空中轻轻摇曳，明亮的光团在尖端凝聚，小巧却凝实。

这是最简单的魔法之一，照明咒。

周围的小巫师都看向她，想听听这个年龄最小的学妹有何见解。

“照明咒是把魔力变成光，进而照亮周围。光明咒并非魔力，它像某种规则。”

这双银白色的眼睛总能看到常人无法洞察的物质，就像处在另一个视角。

悠扬的语调阐发着小巫师们毫无感知的概念。

“规则？”珀西身旁的佩内洛皱起眉头，狐疑地看去。

“卢娜有一双所有巫师都会羡慕的慧眼。”林恩赞许地说，“不过这个魔咒并不是规则本身，至少现在的它不是。”

“那它是什么？”赫敏问。

“它是物质，伪装成规则的物质。”

林恩用手指空中一抹，无数光点被魔力吸附，又渐渐黯淡。

变成了肉眼难觅的尘埃。

“它点亮了尘土？”多丽丝好奇地说，“就像开灯一样？”

“不，这就涉及到它的来源了。”

林恩的双手在桌上交叉，语气轻缓。

“它是我五年前游历到波斯高原时，一个仍保持旅居习俗的巫师聚落的魔法。”

“这是他们仅剩的传承之一，伴随神话故事流传至今。”

“在善神与恶神的永恒争斗中，善神创造了物质，并为他们染上了光。”

“就像这样。”

光球再度凝聚，并未升空，而是落在赫敏记笔记的羊皮纸上。

柔和的波动中，羊皮纸仿佛变成了光源，金光四射。

“这是……涂料？”赫敏眨巴着眼睛，想起幼时看父亲粉刷外墙的场景。

“不是涂料。”卢娜摇摇头，“是引子，就像火苗和木柴……”

林恩粲然一笑，赞赏地说：“精当的比喻，卢娜。这就是我今天想为大家展示的魔法形态，一种更高层次的魔力运用。”

博伊斯举手问：“抱歉，教授，我没理解它的层次高在哪里。”

“博伊斯……我记得我有建议过你好好复习魔咒学四年级的课本。”林恩的笑容多了点苦涩，“那里面有一个非常重要的观点。珀西。”

珀西立刻一字不差地复述：“魔力是魔法的源泉，是魔咒得以实现的基本条件，也是魔咒强度的基础条件。”

“还用卢娜的例子，你的魔力应该既是火苗，也是木柴，通常情况下只有变形术是例外，所以变形术被称为最复杂，有时也是最强大的魔法。”

林恩既无奈又不乏偏爱地看向博伊斯，耐心解释。

博伊斯并不蠢笨，不然也不可能被林恩叫上决斗场接受指导。

他只是完全把自己的智慧用在魔法实践和应用中，就像他的某个二年级学弟一样。

听到林恩的讲解，这位赫奇帕奇级长立刻以拳击掌，恍然大悟。

但很快，他又有了新的困惑：“可是这个魔咒看起来很普通啊？既然是这种层次的力量，应该有更…更……”

“更显著的表现。”塞德里克替他把剩下的话说了出来。

“这正是我把它作为第一个魔咒的原因。”林恩笑着说，“因为它是残缺的，甚至可以说只是一个古代魔法的碎片，所以才能被你们很快学会并理解。”

“喔……”小巫师们闷声闷气，他们被实话打击了。

“由浅入深是魔法学习的常态，每个人都如此，包括那些最强的天才。”林恩认真地说，接着一打响指，挂灯再度亮起。

“您也是这样吗？”一个五年级的斯莱特林问。

“虽然我也这样，但这个例子是一位格兰芬多的前辈。”林恩的语气充满追忆，“她的古代魔法天分是我平生仅见，甚至可以摧毁最强大的几个巫师之一。”

他的话引起了小巫师们的好奇，可任凭他们怎么思考也没找到任何讯息。

就算是赫敏和珀西也毫无头绪。

但林恩不打算讲故事，他收回思绪，平静地说：“如果你们有兴趣可以自行寻找，我说这个的目的是让你们明白，魔法探索要循序渐进。而且……谁说它就真的普通了？”

多丽丝兴冲冲地问：“莫非它还有别的形态？”

“那没有。”林恩干脆利索地否定，又在小女巫垂头丧气时话锋一转，“但光的作用可不是你们看起来这么简单。”

说着，他站起身，走向这个宽敞房间的另一侧——那是个装备齐全的训练场。

“一直以来，发光魔咒的用途都是很狭窄的，照明而已，充其量也就是在战斗的时候突然发出强光，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还能有什么别的作用呢？你们都是这么想的，对吧？”站在一个高大的假人身旁，林恩朗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