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惊惧，再次左右观望，每个有他的镜子里，视角都不一样，有的是正常的体表外貌，有的却是内脏……

莱恩甚至在一面镜子中看到十七八岁的自己，又在另一面镜子里看到白发苍苍、老态龙钟的自己。

不仅对他观察的空间角度不同，连时间角度也不一样。

“别一直看你自己呀，你看看欧米伽巨神。”

他正惊惶无措的时候，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哈莉的声音让他的不安之心、凌乱思维都恢复正常。

他根据她的建议去看欧米伽巨神……

“啊！“只一眼，莱恩便眼睛刺痛，惨叫一声，双目紧闭。

他伸手去摸眼眶，竟感受到温热的湿润。

他眼睛流血了！

“哈莉，我眼睛瞎啦，救我！”他哀嚎道。

“你看到了什么？”哈莉笑着问道。

“我没看清……”迟疑了一会儿，他又不确定道：“我似乎看到了一道冲击波，就像核弹爆炸的冲击波。

我正好站在核爆边上，用眼睛承受了全部的冲击波。”

“唔，还不错。”

“什么不错？我为什么会看到核爆冲击波，为什么没看到欧米伽巨神？”莱恩捂着眼睛疑惑道。

话音未落，他再次感觉到身周空间极速变化。

明明眼睛看不见，他心里却有种视角极速降低的感觉……和刚开始视角极速上升的感觉完全相反。

山姆莱恩下意识睁开眼，没想到眼睛竟不痛了。

周围景象清晰可见，且分毫未变。

他依旧站在哈莉边上，周围超级英雄或抬头观察覆盖苍穹的欧米伽巨神，或面色凝重低声交流。

不远处，卢瑟的音爆通道依旧是开启状态，阿宝正迈步跨进去……他记得刚才哈莉拍他肩膀时，阿宝便已经在往音爆通道里面挤。

难道刚才黄粱一梦，现实中只过去一瞬间？

“父亲，你怎么了？”露易丝神色担忧地看着他，“你脸上哪来的鲜血？”

“鲜血……”莱恩低头一看，双手染上点点血渍，在脸上一摸，果然有血液结痂的痕迹。

“哈莉，刚才是什么回事？”

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确定一切都与哈莉有关。

哈莉也没卖关子，直接解释道：“你人站在原地没动，只意识被带入我的视角，六维视角。”

莱恩有点明白了，“你并非一直站在这儿发呆，你一直在从更高维度分析欧米伽巨神和文明之树种？”

哈莉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这种时候，这种场合，用脚脖子想也知道，我不可能发呆……而且我从来不发呆。

当你以为我无所事事时，我只是在你看不见的维度做你不明白的事。”

露易丝好奇看向自家老爹，“你刚才都看到了什么？把眼睛都看飙血了。”

“我眼睛直接往外飙血？”莱恩神色担忧地揉了揉眼睛，眼睛没任何不适。

“我没看到飙血，像是上一秒你脸上还干干净净，下一秒，你脸上已经多了两道红色的血痂。”露易丝疑惑道。

莱恩一边回忆思索，一边说道：“我看到了一个奇怪的镜子世界，镜子里有各个角度、各个时间点的我……”

他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大致描述了一遍，引得露易丝惊奇不已。

“哈莉，你让我看欧米伽巨神，我只看到一道冲击波，为什么你说还不错？”莱恩最后问道。

哈莉道：“你看到的‘镜子世界’里并不存在镜子。

所谓‘镜子画面’只是你从不同角度去观察事物，看到的场景不同。

你能看到自己的内脏，也能看到过去和未来的自己，但你去看欧米伽巨神，无论哪个角度，它们始终只是一道冲击波。

这就是我一开始认定欧米伽巨神不是生命体的原因。”

莱恩喃喃道：“如果我从高维视角看别人，也能看到他们内脏和过去、未来？”

“那要看你在看谁，若看普通人，能看清他身体的任何部位，不限于内脏和大脑，过去可能很清晰，未来却比较模糊。

如果是看神灵，你会双目刺痛，眼前一片黑暗。”哈莉道。

莱恩看着她问道：“如果是你呢，能看清神灵生命本质和过去未来吗？”

哈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大部分都看不清，大部分都瞒不过我的双眼。”

“大部分神灵都瞒不过你，那凡人……”莱恩神色复杂，叹道：“你果然不再是凡人了，我们普通人在你眼里半点秘密也无。

生命本质乃至过去阴私、未来结局，全被你一眼看透。”

他先前也和卢瑟一眼，将哈莉当成自己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