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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DD/Decoration Disorder Disconnection(117)

作者:[日]奈须蘑菇 阅读记录


但是,只不过是推测而已,并没有得到确认。

因为那位少年的意识并不稳定,就连自己的名字也说不出来。

年老的街头流浪者们担心着少年,于是互相支持着他的生活。你的家在哪里啊?当别人这么问的时候,少年就回答不想记起来。少年偶尔会以恳求般的表情,小声嘀咕着那个,我想成为投手之类的话语。

每次他这么说,街头流浪者们都垂下了视线。因为嘴里说出这句话的少年,右臂已经歪扭弯曲得连他们都不忍心去看了。

起初的开端是因为可怜他的街头流浪者。

有个流浪者说既然那么喜欢棒球的话,我就带你去看吧,然后就把他带去观看最近年轻人们流行玩的游戏。

当然,他们并不能参加游戏。只能在远处观望而已。

即使如此,他似乎也产生了某种感觉。

以后,少年就开始经常去观看SVS的比赛,开始一点点地恢复了正常的精神活动。

他尤其感兴趣的是投手方的集会。在这个游戏里,击球手和投手是处于对立的位量,各自都有不同的集会场所。

投手们是以支仓坡和能图中间的工业地带为总部。那里是建造中的出租商用搂的施工现场,建筑物里面就像百货店一样宽敞,也并不怎么肮脏。不知道因为什么理由而暂停了施工,每周都会有好几天没有人在,所以作为投球练习场也的确不错。

他躲过了投手们的耳目,偷偷潜入建造中的出租商用楼,茫茫然地眺望着他们的集会。

存在于他内心中的是憧憬和乡愁,以及如火烧般的痛楚。

感情就是脉冲电流。让他曾经一度坏掉的精神重新启动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没有人知道。唤醒处于淡忘状态的意识的东西到底是怎样的感情迸发,也完全是个谜。

他以不能再动的右手握住球,在初夏的阳光下眯起了眼睛,一直注视着不停地投着球的同年代的投手们。就好像一边打盹一边注视着电影画面一样,在无论如何也无法加入其中的断绝感中,有一天

突然间,古老的记忆被唤醒了。

跟那天一样的初夏季节的上午。

年幼的他正握着白球,在长长的坡道上向上登。

眼前是一辆搬运行李用的古旧手推车,拉着车的是一个女人。

那是一个纤瘦的女人。放在手推车上的是市工厂施舍给她的钢筋和木材等东西。那并不是女人自己可以搬得动的东西,也不是应该搬的东西。

一点点地,女人每一步都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慢慢拉动着那些货物。坡道几乎跟山路差不多。没有汽车驶过的柏油路,靠近山那边的路旁长着茂盛的树木,从路的另一侧可以俯视到如积木般的住宅区风景。

女人拼命地拉着手推车。那是为了把这些货物送到位于坡道那边的另一个工厂去,让他们以尽可能高的价格收购下来。

实在是难堪而滑稽的场面。这个女人只能通过这种旧时代的赚钱方式来维持生计。

年幼的他似乎是在帮那个女人的。正值爱玩的年纪的他,正一脸不满地跟在手推车后面。虽然很想扔下这种事情马上去玩耍,可是女人根本不可能凭自己一个来搬运手推车。他忍耐着心中的不满,用力推着手推车。之所以手里拿着球,是他所能做到的最低限度的意志表现。

但是,结果光靠两人的力量还是运不动那些货物。

手推车停在了坡道的途中,已经完全没辙了。那就跟要饭的乞丐突然死在路边一样。没有汽车会路过这里,也不能把它搬动。就算真的有人路过,也一定不会伸出援手吧。虽然很想干脆就这样扔下不管,但车子毕竟是借来的东西,也不能直接扔掉。

那是一个无比痛苦而残酷的夏天。

在所有的一切都闪闪发光的太阳下,他们就像出现在其中的一点黑色污点一样。恐怕没有比这时候更能让他体味到自己的渺小和微不足道的瞬间了。

抬头看到的蓝天总是那么冰冷。

夏日的阳光正火辣辣地烤炙着头皮。

现在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几乎想要哭出来了。他很清楚自己家的贫穷,也知道帮女人的忙做这种工作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但即使如此,这样子也太过分了。穿着肮脏的衣服,拼命搬运着垃圾一样的东西,还要被路过的人们嘲笑。心里感到又凄惨又。悲哀,他甚至想大声喊出来发泄自己遭遇的不公平对待。

但是,在那之前,他却看到了极其痛苦的东西。

啊。

对啊他唤醒了自己丧失的意识。

很贫穷,很不甘心。

在那时候想到的一件平平无奇的事情,让他一次又一次地振作起来,就像现在这样,再一次赋予了他复苏的力量。

真令人吃惊。你就是那时候的小孩子吧?

嗯。

眼前是一个戴着帽子的中年男人。窗外传来了投手们的欢笑声。跟以前有着不同姿态的、完全没有印象的恶魔说道。

你很想加入他们里面吗没问题。上一次没有顺利成功。虽然也不是说以此作为补偿

他说以重要的东西为代价,我可以实现你的梦想。

不过真的没问题吗?跟以前不一样,这次是真的哦?要是被打中的话真的会死。绝对没有半分掺假。被击中的话就到此为止,也不能在中途停止比赛,即使那样

恶魔以温柔的笑容说道:

你的梦想,是不是有着值得赌上性命的价值呢?

旱已变成废物的右手紧握了起来。

再一次如果能再一次投出球的话,不管这个男人是谁,我都不介意。于是,铸车和观点了点头。

有没有赌上一切的价值当然有。从那一天开始,这就是值得赌上性命的梦想。

比赛开始了。

戴帽子的男人把恶魔植根于他的身上。

由于至今为止的经历,他已经有了患部的基础。所以对他来说,患部和新器官的形成并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

相反在另一方面,也许是长期对肉体置之不理的代价吧,他的右臂和右半身被严重烧焦了。也许可以说是让右臂复苏产生的后遗症吧。结果,他只能以风帽和外套覆盖着身体和右臂,隐藏着自己的真面目。

接下来就只剩下整理行装了。对了,你是想加入那里面去吧。

男人向集中在施工现场的投手们搭起话来了。他就在远处观望着那一幕场面。

怎么样如果你们愿意让‘他’加入的话,我就实现你们的愿望

男人的声音就像在演戏一样。

几名年轻人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濑仓弓夜看到了坐在瓦砾上的他而倒吸着凉气。

不知是不是因为男人的声音中带有某种催眠暗示的效果,在场的投手们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男人的提议。不经意地,他回想了起来。七年前,面对点头答应了男人的两个孩子,那位朋友会不会就是用这种冷淡的眼光看着的呢。

投手们怀着开玩笑般的轻松心情,濑仓弓夜怀着对伫立于远处的风帽少年的对抗心,各自跟男人定下了契约。

异变在不到一小时后就出现了。

大概他是比较特别的一个吧。男人说过,本来没有感染上类激化物质异常症的人,并不是全都会那么顺利的。铸车和观虽然没有感染上,但已经开始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他之所以相对顺利成形,也都是因为这个缘故。

年轻人们开始因为身体的异常产生痛苦的时候,突然间,其中的一个人咬住了身边的投手。当时的,心情就跟观看着一部丧尸电影差不多。

两名投手就当场争斗了起来倒在地上,互相啃咬,互相厮杀。疯狂的气息传播了开来,剩下的投手们虽然各有差异,但也开始采取了类似的行动。本来跟他们混在一起的话可能会更轻松,可是濑仓弓夜却留在原地。就好像在恶梦中第一个醒了过来一样。在这里,保持正常理性就是一种罪过。在疯狂中幸存下来的最单纯而简单的方法,就是变得比别人更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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