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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DD/Decoration Disorder Disconnection(110)
作者:[日]奈须蘑菇 阅读记录
来到了在工业住宅区西口的巴士站,我从几乎是包车状态的巴士中走了下来。
瞬间,盛夏的阳光就毫不留情地射在我身上。
呜、噢、噢噢、噢
我不由得像丧尸一样喘起了气来。
超过三十度的热气把我全身的干劲都彻底粉碎了。
一直缓缓向上延伸的坡道。旁边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排列着巨大的公寓楼群。天空一片湛蓝,居住在住宅区的人们为了保持精神卫生而种植的绿色树木,现在正像森林一样扩张着势力,侵蚀着住宅区的空间。
一眼看去就像一个优雅的避暑胜地。但是冷静一看的话,周围并没有路过的人,那种说不出来的废墟感觉酿造出一种恐怖电影式的气氛,再加上住宅区的窗户还有着仿佛在监视外来者般的、充满了好奇心和猜疑心的大婶们的视线。
这样的话的确是会流传出怪谈传说巡警遭遇围攻的楼栋是太好了,是在住宅区里面。
从竖在道路旁的地图看来,这个西口以山路来说的话,似乎就相当于第二合。(注:所谓的合,是指把登山时从山脚到山顶的全路程切分为十个部分,每一部分就称为一个合。)
巡警遭遇群殴的事件,是在七月发生的一个怪谈。近邻的住宅区居民跟当值的巡警商量,说什么那栋楼的人很奇怪,于是今年刚分配过来的、充满热情的新到任警官就到了那栋楼大喊了几声。从第二天开始,那个巡警就失踪了,直到七天后,他才作为不会说话的废品被扔在住宅区的垃圾场上,被垃圾收集车的司机发现了。警察虽然为了维护威信而展开调查,但是却完全找不到任何有力线索。住宅区的居民们也没有可疑的特征,事件就这样陷入了迷雾之中。
那个楼栋是O区十三号楼。大概是这个地图太旧了吧,O区的建筑物只记载到第十二号楼为止。虽然跟我们的福利设施一样是个很不吉利的号码,不过毕竟也很容易记住,也算是不错吧。
好。那我还是不进入住宅区了。
幸好我要去的地方并不是住宅区里面,而是这附近的工厂。虽然我也很想去看看雾栖他们长年使用过的那个公园,但是看到地图之后我就放弃了。
我沿着三车道的宽阔道路向下走去。周围没有一般车辆的影子,只听到每十分钟左右经过一辆的大型货车的噪音。我就这样从名为能图妄想住宅区的异世界向着正常人的领域走去。
从丘陵走出镇上后,只见那里是一个极其健全的工业地带。如果在不经意地向天望去的时候看不到高台上的住宅区的话,能图也是一个正常的小镇。
不管怎样,我还是开始去找目标建筑物吧。
被封锁的工厂,能轻易被潜入的工厂,建设途中的建筑物最好是百货商场等等,我都逐一转过了一圈。在事前推定目标,符合条件的建筑物大约有四座。在转过了这几个地方之后,我终于来到了铸车和观的家。
铸车和观的家位于能图的郊外。
背对着工厂为处理污水而挖掘的河川,那座出租长屋里的其中一户,还完美地保持着昭和初期的风格,那就像时间停止了似的风景。
那个,请问有人吗
我推开了没有门铃的拉门。没过多久,并不是从家里面、而是从庭院那边传来了回应的声音。
哎呀,是客人?年轻人来这里还真少见呀。
听到那开朗的声音,我不禁感到惊讶。
你好。我是想来打听一下和观君的事情的。
啊,那是无所谓啦哎呀,那是球棒吗?哟哟,小兄弟也是打棒球的吗?
她甚至率直爽快地向我搭话道。
看来是多亏了我老实地随身带着的球棒,本来以为会被讨厌的问题也进展得很顺利,实在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不管怎样,在谈了差不多两小时之后,我终于明白了四个月的空白到底是怎样一回事了。我只把事实记在了笔记本上,道谢之后就离开了长屋。
怎么了,才这么早吗?
我看到金色手机上的时间后,不禁感到一阵失望。
离日落还有一个小时左右。在心情上,我还真是希望它马上下山。
太阳下山后,气温从三十四度降到了三十度左右,总算是好受多了。讨厌的事情也已经全部忘掉,我就趁着心情好寻找了一下目标的建筑物。好不容易找到符合条件的那座租借商楼的残骸,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十点了。
我照例是徒步走路回家,既可以节约零钱也可以当作一次轻松的运动。人的身体就是本钱,作为一个只能用一只手的人,如果不加强锻炼的话,在出事的时候说不定会就地变成空气。
从很少会踏足的能图回家的路上
在不熟悉的风景中走了一会儿,发现这里也有着棒球少年们的身套。由二十人左右发出的热闹喧嚣声。用竿子封锁着行人稀少的道路,不给近邻的人们添麻烦的快乐赌博比赛。这帮家伙,实在不知道该评价为健全还是不健全才对。
不过,所谓的玩耍,也就是这么回事吧。
虽然现在不是沉浸于感伤的时候,但我还是不由自主地放松了精神。
对当事者们来说是值得花费时间的游戏,对旁观者来说却只不过是愚蠢的儿戏。本来一直希望作为当事者存在的男人,现在却只会跟这种儿戏扯上关系。
尽管为了让毕业后的人们能沉浸在夏日余韵中而想尽一切办法,而本人却为了不再回首而背过了身去。
两位天才选手的过去。
雾栖弥一郎主动地放弃了,铸车和观被周围的人夺走了。无论过程如何,两入的夏天都也已经完全落下了帷幕。
放弃的男人干脆利落地退出了舞台,被夺走的选手化作了至今依然在路上屠杀击球手的亡灵。
完全没有交点啊。
假设要是在两年前的夏天,雾栖能跟铸车和观决出胜负的话。不,只要那家伙自那以后也继续打棒球的话,大概就不会变成这样子了吧。
但是也并不能就这样责怪他。因为我们并不是那么灵巧的生物。无论是收集燃烧殆尽的东西,还是寻找新的信念,也是非常麻烦的事。
而且,曾经那么热爱的东西,其实却是能轻易地找到替代品这种事,也是让人无法相信的。
没错,找不到代替品,只会找到类似的东西而已。那样不就够了吗?也没有必要去勉强找出完全一样的东西吧。
过去被称为天才的男人,通过干脆,地舍弃了对棒球的爱这种做法,守护了对棒球的爱。把无法代替的一去不复返的东西,作为理所当然一去不复返的东西,贯彻了他的道义。
那家伙是不想去哭着死抱住失去的东西,避免降低它的价值。要是一直死死抓住不放的话,无论是棒球本身,还是过去专心投入在棒球上的自己,都会被降低原有的价值。所以他才干脆地把它变成曾经也有过那样的事的回忆。以毫无后悔的声音轻松地说出这句话,去尊重着已经失去的光辉,以及正在失去的光辉。
跟铸车完全相反。从一开始,他们就完全不吻合。
但是那却因为某种阴差阳错而重叠在一起。
不优先考虑胜败的选手。
认为棒球只要有趣就足够的天才击球手。
任何人都以没有成为职业选手的才能来评价他,也都是因为这样。雾栖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棒球本身而握起球棒。他这种纯粹性,对不具备这种性质的人来说恐怕是很难忍受的吧。
我把视线从华丽的游戏中挪开,继续迈出停了下来的步伐。
因为没有从这里开往支仓的电车,所以作为安全夜路的沿线道路也不存在。
我走在四车道的国道上,来到了一段分成上下两层的环状道路。
因为我是徒步,所以当然是向着下方类似高架桥交叉部分一样的下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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