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债务+番外(596)
作者:Andlao 阅读记录
粗略地阅读后,列比乌斯突然抬起头,他好像是在对伯洛戈说话,又好像是对办公室内的所有人发言。
杰佛里放下了报纸,尤丽尔停下了手头的工作,伯洛戈将目光投了过去,顺便用手肘用力地顶醒帕尔默。
帕尔默一脸痴呆的模样,他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从这严肃的氛围里,不难看出情况的微妙。
帕尔默擦了擦口水,正襟危坐。
列比乌斯讲起了这行动的详情,“第十组将猩腐教派们围堵在了一座名为‘鸢尾花’的边陲小镇里,在那里发起了最后的决战。”
“鸢尾花小镇是猩腐教派的驻地,为了对抗第十组的围攻,他们在那座小镇里,引发了超凡灾难·永生腐地。”
伯洛戈的表情微变,自从他被列入不可撼动者名单后,伯洛戈便算是应对超凡灾难的预备员了,他仔细了解了一番记录内的所有超凡灾难。
永生腐地,一种由猩腐教派引发的超凡灾难,会将大片区域转化为血肉造物,所有生命体会异化成血肉怪物,而冰冷的死物们,也会逐渐具备血肉生命的性质,成为庞大血肉造物的一部分。
“好在第十组前不久,就准备在正面战场上彻底摧毁猩腐教派了,这次围攻行动有诸国掩护。
为了遏制永生腐地的蔓延,第十组在瞭望高塔的援助下,利用曲径突破运输了几百吨的红水银,灌入永生腐地内,大火燃烧了近一个月,前几天才熄灭。”
列比乌斯翻页,“这份报告是在大火熄灭后,确定永生腐地被完全烧干净化后,才记录下来的。”
伯洛戈松了口气,自己并不是第十组的成员,至始至终也没和第十组的人见过面,但在时轴乱序事件中,自己也算是用过第十组的炼金武装,多少有些交集。
听到一个事件的结束,外部的威胁少了一个,难免让人感到一阵轻松。
杰佛里感叹道,“终于结束了啊,第十组这次行动,执行了快有半年多了吧?”
即便有着曲径之门进行快速移动,但秩序局需要控制的区域还是大了,更不要说夹在莱茵同盟与科加德尔帝国之间的狭间诸国了。
狭间诸国是两者之间的缓冲区,也是最常发生纷争的土地,诸多隐秘的团体都在那里活跃,为了加大对其管控力,第十组就此诞生。
第十组、诸国游猎者。
第十组的规模要比其他行动组都大上许多,他们的成员是最多的,无论投放到哪里,都算得上是一支小规模的超凡军团。
可就是这样的超凡军团,却在狭间诸国内,和猩腐教派作战了近半年之久,足以看出这次行动的艰难。
列比乌斯说,“是啊,半年多了,现在他们正在休整,不久后就会返回秩序局。”
“搞不懂猩腐教派到底在坚持些什么,平常他们一旦遭到猛攻,就会主动撤离,和我们死战到底,还是第一次。”
杰佛里也和猩腐教派交手过很多次,对于这些疯子有着一定的了解。
帕尔默说,“谁知道呢?等第十组回来,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吧?”
在鸦巢任职时,帕尔默与第十组有过合作,为他们提供一些行动的情报,为此还认识几个第十组的成员。
“说来,第三组的行动怎么样了?”帕尔默问道,“我记得他们去处理欢乐园了。”
第三组、破壁之锋,负责处理各种虚域异常事件,他们的行动风格和伯洛戈很相符,那便是将一切不可控的虚域,摧毁成凡性的废墟。
杰佛里说道,“前不久欢乐园突然消失了,不知所踪,第三组还在追逐中。”
“欢乐园……”
伯洛戈低声念叨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词汇。
从秩序局的官方记录里来看,欢乐园是一列永不停歇的火车,穿行在诸国之间,并且这列火车的内部存在着极为怪异的虚域,也就是说,和其它虚域不同,这一诡异虚域是可以跟随列车进行高速移动的。
很少有人能在登上欢乐园后活着归来,为此关于欢乐园内部的情报少之又少,那诡异的虚域内究竟藏着什么,哪怕是列比乌斯也说不清楚。
但可以确定的是,每次欢乐园的出现都会带来混乱,如同宣告灾厄的飞鸟。
“丘奇应该也在追查这些吧?”
帕尔默想起了自己的老搭档,从风源高地回来后,帕尔默就想询问丘奇,验证内心的疑惑。
可他没能找到丘奇,据伊凡所说,丘奇休息了几天,便再次投入了工作中,现在他被编入了第七组、无形渗透者中,对外执行着秘密任务。
丘奇之前和自己提过这些的,但帕尔默忘记了这些,直到伊凡提起,他才想起来这些事。
几人互相对视了一下,各个行动组都忙的不行,特别行动组反倒闲了下来。
召见室内,伯洛戈也问耐萨尼尔,有什么自己现在可以做到的事,耐萨尼尔拒绝了伯洛戈,用他的话说,伯洛戈现在只是祷信者,想要完全介入魔鬼之间的纷争,至少需要守垒者的力量。
知晓了魔鬼的阴谋,赋予自己伟大的使命……然后在沙发上,和帕尔默一起躺着。
伯洛戈觉得有些糟,但不等他发泄烦闷,刺耳的警铃响起。
第一百零四章 永无安宁
枕木罗列成一排,上面架设着铁轨,自地平线的一段延伸到另一端,在这荒凉的旷野上,这是唯一可见的人造物。
远处的群山上白雪皑皑,旷野上生长着顽强的绿草,男人停了下来,他已经沿着铁轨走了很长的时间,就像在寻找什么一样。
单调的世界里,一抹鲜艳的颜色引起了男人的注意,他低下身,观察着那在枕木下生长起来的小花。
在这残酷极端的自然环境里,少有植物能存活下来,这小花给予了男人十足的意外感,轻轻地抚摸着花瓣,男人这一阵以来阴沉的情绪,少见地欣喜了些许。
“真好啊……”
男人感叹着,他喜欢这绝境中的美好。
阵阵寒冷微风拂过,拍打在身上,如同冰冷的尖针扎着皮肤,男人哈着气,白雾在嘴旁环绕。
轻微的震动从四周传来,铁轨轻微地震颤了起来,连带着附近的碎石也开始滚落、互相碰撞。
男人缓缓地站直了身体,看向铁轨的尽头,喷发的蒸汽如同拖曳的旗帜,从地平线的尽头升起,而后冰冷坚实的火车头在不断的轰隆声中,一点点地爬入视野。
直观地看去,那是一列极为普通的火车,非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就是随着火车的靠近,男人隐约地能听到那飘荡在空中的弦乐与欢声。
仿佛这列车上正载着一支乐团,他们昼夜不停地奏乐,男人与女人穿着礼服,在狭窄的车厢内翩翩起舞,他们拥抱、亲吻、说笑,感受着人生的极乐,挥洒着笑颜。
仅是想想,男人就能感受到那五彩斑斓的情感,强烈如火。
那是如此美好的东西,对于男人而言却是致命的毒药。
为了保持内心的平静,这么多年以来,男人一直在抗拒任何可能引起他情绪波动的事。
无论是令人怒火不止的仇恨,还是感叹世界美好的欢喜,他都不想再体会,如果可以的话,男人希望自己能丧失所有的情感,以抵达绝对的安宁。
遗憾的是,男人做不到,无论他做出了多少的改变,依旧无法扭曲他的本质,曾经为人的本质,为此他的内心有着缺陷,那缺陷不断触动着他的情绪。
为了控制自己的情感,男人选择了避世,躲在那昏暗的酒吧里,斩断自身与世界的所有联系,彻底独立于尘世之外。
这一点和帕尔默有些相像,但男人显然要更加极端些,只要完全没有他在乎的东西,他就不受到任何事情的干扰。
但总有些事,是他自身斩断不了的,所以男人离开了那令他沉沦已久的庇护所,来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