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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召唤物很奇怪(1270)
作者:糯米滋海豹 阅读记录
“这几年梅拉已经流了太多的血,达斯米洛各族也经历了太久的煎熬,这一次协议签订,诸位,请安心与民众一同修生养息,尽量不要再生动荡了。”
“你们中肯定有不少人都想过,我与晨曦领有何资格接替劳伦德曾经的职责?”路禹说,“我知道说再多,不如实际感受,那就把一切交给时间吧,也许未来当我与晨曦领离开梅拉时,你们会怀念我的。”
合上会议记录,路禹再次扫视来自各个部族的领袖,接着,带着晨曦的人转身离去,留下一群需要开始适应晨曦领说话处事风格的众人面面相觑。
除却教国的戴维德需要留下与其他主教继续处理细节事项,离开四大国区域已久的泽尼尔等人也正式返程。
客观上来说,俄偌恩的入侵,也算是间接加快了梅拉各大势力的洗牌速度,也不知道百年之后,学者们会如何评价这场两个大陆之间的百日战争呢?
恶兽伯爵领,这座昔日分割了梅拉东西两侧的雄伟城邦已是满目疮痍,数场烈度极大的战斗,加之恶兽伯爵死战不降,导致了这里大多数的建筑都被雨点般的魔法犁了一遍,放眼望去,众人看不到区域范围内有一幢高过三层的建筑。
得知战争结束的消息,背井离乡的人正在源源不断地返回先前被俄偌恩占领的地区,只剩下残垣断壁的恶兽伯爵领土地上随处可见穿着破衣烂衫的蓬头垢面者,忙碌地清扫废墟上的残渣,远处的魔法师则是负责使用土元素魔法糅合尚可利用的土石,重建领地。
比起化为碎石场的恶兽伯爵领,沿途适宜居住之地很多,但仿佛有着一股信念,推动着路旁的人坚定不移地这处血迹未干的伤心地,沉默着埋头苦干。
拉文尼斯交出权利后,恶兽伯爵领又一次如战争时那般,成为了暂时无人理睬的边缘之地,未来的一段时间,无论是泽尼尔,还是与他竞争的科德佐恩王储们都无暇顾及此地。
“嗯?”
视线在人海中扫了一圈,眼尖的诺埃尔瞥见了一张熟悉的脸,他示意诺泽尼尔顺着所指的方向望去。
“你居然……没死?”
被诺埃尔喊住的瓦昂一怔,魔力操纵的碎石簌簌落下,将这个仍有些稚嫩的青年裸露的上身打成了泥灰色。
在战事最危急时突破重围送信,又在那之后返回恶兽伯爵领“寻死”之人,此刻与埋头于废墟间工作的寻常人无异。
作为恶兽伯爵唯一留存的血脉的他惭愧地笑了起来:“让各位大人笑话了……赶回领地途中与一群游荡的俄偌恩信使交战受了重伤,昏迷不醒,是一群路过的猫耳族救了我。康复之后……战争已经结束了。”
忠勇之人仍有意志继承者,当初未能阻止瓦昂赴死的诺埃尔长舒一口气。
泽尼尔直言:“你们之前效忠的拉文尼斯四世已经去教国养老,接下来,科德佐恩的领土会暂时四分五裂,如果你想独立,这是最好的机会。”
瓦昂愣了一会,呵呵地笑了起来:“我啊,很清楚自己的能力,打理一处城镇尚且有心无力,何况恶兽伯爵领?父亲兄长们说我无一专精……真讽刺啊,为什么偏偏是我这样的人活着呢……”
“妄自菲薄只会让我看轻你,好好重建恶兽伯爵领,让回到这里的子民休养生息,然后……等着我接管回来,你没能力管理,我找人协助你。”泽尼尔许诺,“我和拉文尼斯不一样。”
泽尼尔无可比拟的自信令瓦昂怔住了,他随即回答:“这里是我父亲兄长战斗至最后一刻的地方,我会的。”
瓦昂犹豫了一会,问:“战争,真的结束了吗?”
“是的,彻底结束了。”泽尼尔说,“俄偌恩已经全面撤军。”
“不……我其实想问的是,异族。”瓦昂双拳紧握。
相较于异族,俄偌恩就是彻头彻尾的文明之师,军团长欧菲妮亚感叹恶兽伯爵的骨气,宣布围而不打,力主劝降,并开放了平民离开的通道,约束军队不得袭扰。
然而在斯莱戈参战,欧菲妮亚离开后,达斯米洛的异族在旧议事会的虫豸指挥下,挟持了平民人质,诱逼恶兽伯爵必须出城迎战,战死后,他的首级被悬杆而示。
“科德佐恩的脊梁啊……”路禹忍不住感慨,同时安慰,“放心,议事会的人,死得并不安详,现在你去达斯米洛,也能看到他们的头颅高悬。”
瓦昂心中的郁结消去了些许,但未能亲手复仇仍让他内心堵得慌,告罪一声,便又一次投入到了重建之中,好似这样能让他忘却过去百日发生的剧变。
在四周游荡的塞拉回来对着路禹耳语了一番,他先是一愣,而后不着痕迹地瞄了瞄泽尼尔。
趁着四下无人,路禹与泽尼尔登上一段残破的城墙,眺望远方时,他忽然开口:“谢谢。”
“顺便而为,无需致谢。”泽尼尔面无表情地回复,“一切都是为我那愚蠢的妹妹。”
四大国领袖在达斯米洛的一个月时间,一条消息不胫而走。
“沙曼毒雾事件的凶手另有其人,据说是一群嫉妒塔妮娅与璐璐缇斯的王室贵胄,学派法师的合谋。”
起初人们并不相信这番说辞,沙曼毒雾盖棺定论已久,当事人的塔妮娅火速切割,另一位当事人不做任何辩解,从云端跌落,不再是万众瞩目的天才,而是被唾弃的杀人魔。
随着璐璐缇斯的魔法事故,随着她的死去,一切事情应该都画上了句号。
然而当一个又一个装载着录音的留声球流入市场,魔法师亲口承认涉及其中并参与算计璐璐缇斯与塔妮娅后,民间舆论沸腾了。
有人坚信这是伪造的留声球,而有人则是默不作声,思考着为何此时沙曼毒雾事件会再起波澜。
很快,新的消息再次现身,这一次竟然是记录了密谋过程的留影卷轴,并且还附带了全部参与人员的名单。
“你怎么弄到手的?”
“我的一位好姐姐将其作为值得纪念的时刻进行了留影,她认为这会是她这一辈子快乐的源泉,因为只是略施小计,稍微合谋,便让塔妮娅失去了最重要的依仗,让她陷入痛苦与挣扎之中。每当不开心时,她就会翻出浏览,这份变态的解压影像库有一百张卷轴之多。”
“那她有没有感谢塔妮娅配合?”路禹话中带刺。
“她没什么机会发表感言,我的人割开了她的喉咙,把她惨死的样子也记录了下来。”泽尼尔平静地叙述着让人发寒的操作,“祸不及家人,但如果她的孩子长大后打算向我复仇,我想这份卷轴还能用上。”
“你很疼爱塔妮娅。”路禹说。
“她可能早已忘记,小时候,抱着没什么人愿意靠近的我,瑟瑟发抖,念叨‘哥哥帮帮我’的事情。”泽尼尔闭上眼,“怯生生的,被哥哥姐姐欺负的她应该是慌乱中选中了最生人勿进的我……我和她并无血缘关系,但那一刻,我第一次感受到了被需要,而不是父亲口中需要不断打磨的枪刃……有时候,童年的回忆,会映照在成年后的自己身上。”
即便是塞拉,估计也不曾听到泽尼尔一口气说这么多,并且是谈论自己的过往。
这座随摆随用的冷面雕像,表情前所未有地柔和。
“我知道你不喜欢塔妮娅,因为璐璐的缘故,而以你和塞拉的能力,想要玩弄她难度不大。”泽尼尔说,“她确实需要一些教训,不过分,我会视而不见,这是成长所必须要经历的。”
“但须知……”泽尼尔坚定地说,“她是我妹妹,我为数不多的……亲人。”
“恶作剧的尺度,我会把握好的。”路禹说,“我也不希望绿荫领的子民重归灰暗,梅拉稳定才是我渴望看到的,这是劳伦德在手册中希望我能做到的事情。”
泽尼尔感激地微微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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