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我半夜十二点给光打电话，开口就问安眠药放在哪里，既不想告诉妈妈，又让光别想太多……光会怎么想？”

“……”

泷川光沉默了好一会儿，“但这一次，真的只是月想多了。”

“你告诉我实情，我来判断。”

她深深叹了口气，实在没有办法了。

“你等一下。”

于是泷川月耐心地等着，等待妹妹开口讲述那让她焦急又心痒的情感纠葛，然后就听见了亲妈的声音。

“月？你的安眠药放在哪里了，给光吃一片，她睡不着。”

“……妈妈！”

“哎呦，我的耳朵……”

有亲妈监督吃药，泷川月放心了不少，至少排除了妹妹犯傻的可能，但同时也十分失望。

——宁愿下楼喊醒妈妈，也不愿意开口，得是什么样的秘密啊？

“就在书桌左边的抽屉里。”

“我找过了，没有。”

听到电话另一边又变成了妹妹，泷川月犹豫了一下，到底没有继续为难。

“在里面啦。我平时用不到，这东西又不能乱吃，就藏到很里面的地方去了。”

“我知道了。”

接着是一阵脚步声，上楼的声音，开门的声音，打开抽屉的声音，最后是从药板上挤出胶囊的声音。

“就这么吃吗，不喝水很难下咽的。”

“没事……唔。”

扭头对躺在另一床被褥上的朋友笑了笑，泷川月又说道：“很难受吧。”

“……还好，吞下去了。”

“总是这么莽撞。”

将安眠药放回抽屉的最里面，泷川光合上抽屉，“我要睡觉了。”

“我不问了。”姐姐说道。

她终于露出一点笑容，“那我也要睡了。”

“好吧。”姐姐吐出一口气，“早点休息吧，明天早上给你看指宿的海上日出。”

“好啊。这里台风来了，都看不到日出呢。”

“那光就等着姐姐明天早上从这边送来的第一抹晨曦吧，晚安。”

“嗯，晚安。”

泷川光挂断电话，也关上姐姐房间的灯和门，回到自己的房间躺下。

安眠药要多久才会发挥作用？

她也不知道，只是将手机扔在一旁，闭上眼静静等待着。

心底暂时归于宁静，或许是压在心里的事情得到了一点倾诉，又或许只是因为跟姐姐打了通电话。

她什么也不想，直到入眠。

第五百二十二章 不满足

新学期第二天的早上，台风依然影响着这边，外面还是在下雨，只是比前一日小了许多。

成濑醒得稍微迟了一点，下楼的时候，尚子已经准备好早餐了。

“早上好。”

吃过早餐出门，今天依然得挤巴士。

来到站台，其余三人都已经到了。

“真稀奇。”成濑看了眼泷川光，“今天起得这么早？”

他本以为她不会搭理他，或者只是冷淡地应上一声，而她却看着他点了下头，“昨晚睡得很踏实，早上醒得比较早。”

成濑多看了她一眼，也没有多说，“是吗。”

“早上好，尚子。”泷川光又跟尚子打了声招呼。

“早上好。”尚子看着她的脸，“光今天的状态好多了。”

泷川光笑了一下，两人接着聊了起来。

她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模样，话多笑容也多，昨天的一时低沉，似乎只是因为睡眠不足。

不过成濑还是感觉得出来，她这份与往日差别不大的热情，其实还是有区别的。

——在面对他和森见时，她还是带着一点刻意的距离感。

“给尚子看看月发来的照片。”

“什么照片？”

“指宿的海上日出。她们那边台风早就已经过境，天气很好呢……你看。”

“这就是指宿吗……海上的日出真美啊。”

“是吧～”

她就靠在尚子边上，也没叫他一起看的意思，成濑也没凑过去，两眼四处张望，很快与另一边的森见对上了视线。

“……”

她眼珠一转，朝泷川光身上瞥了瞥。

成濑微微摇头，她又望向了别处。

又过片刻，巴士来了。

今天等车的人依然很多，但或许是因为有了昨天的前车之鉴，车上并没有那么拥挤。

将座位让给尚子，成濑还是得站着，再看身后，泷川光也将座位让给了海星。

“下雨天真是麻烦。”他开口道。

她应了一声，“嗯。”

“天气预报说是明天就没雨了，也不知道准不准。”

“希望如此吧。”

森见坐在海星旁边靠窗的位置，开口道：“等天气转晴，大家早上要一起骑车去学校吗？”

泷川光张嘴又合上，最后还是没开口，两眼看向成濑。

他抓着扶手，“骑车去学校本来就是为了方便，等来等去，时间又耽搁了。”

泷川光抿了下唇，脸上短暂地掠过一抹失望。

他又开口了：“不过一起骑车去学校的感觉也不错。干脆约定一个时间，出门的时候能凑上就一起吧，凑不上也无所谓。”

“好。”泷川光脱口而出，又咳嗽一声，望向车窗外面。

成濑嘴角弯了一下。

“具体的时间你们决定吧。”

“那就早一点。”森见开口道，“不然也没什么必要了。”

几人商量着，巴士摇摇晃晃，载着他们继续向前。

来到学校，几人又分开，前往各自的班级。

“你有什么打算？”森见落座后问道。

成濑抬头，“什么？”

“光的事情。”

“哪有什么打算，走一步看一步而已。”

她看了他一会儿，“看着你踌躇满志地准备对另一个女孩子下手的样子，我有点难受。”

“……”

成濑抿了下唇，抬眼在周围扫了一圈，握住她的手捏了一下。

“别故意给我增加精神负担。”

她挤开他的手掌，与他十指相扣，“你都这么熟练了，还有精神负担？”

“你都说难受了，我当然会有负担。”成濑说道，“不然还能叫喜欢吗？”

她脸上多了点笑容，又在他手上摩挲了一会儿才松开，“你真的一点打算也没有？”

成濑吸了口气，“我在等她沉不住气的时候。”

“如果她一直没有动静呢？”

“那样也好，现在正是跳蚤市场报名审核的关键时候，我也不想分出太多精力到其他事情上。”

“……”

森见又看了他一眼，“你真不着急。”

“着急就会出错，就像……”他停顿了一下，没有说下去。

她也当没听出来，“那你能不能多分出一点精力到我身上？”

成濑看了看她，“白天的时间，我基本都在你身边待着了。”

“你还能不待在这里不成，而且你也没对我做什么啊？”

“大庭广众的，你想让我对你做什么啊。”

她瞪着他：“大家都是青春期，你难道没有欲望要发泄吗？”

成濑稍微沉默了一下。

“当然有，但我还有一个女朋友来着。昨天晚上……”

吱呀一声，他的桌子被推歪了。

森见又补上一脚，然后转了过去。

“……”

无视教室里望过来的一些视线，成濑将桌子扶正，又看向窗外。

课接着课，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了。

到了中午，泷川光还是跟之前一样，拿着便当过来跟他们一起吃饭。

“春海旁边的座位，原来不是……另一个女生吗？”

“换座位了。”

“只有她换了？”

“只有我们没换。”

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泷川光也没说太多，独自坐到换了人的座位上，吃起了便当。

海星坐在森见的座位旁边，看了看后面的三人，又看向她，想看出点什么来。

只是森见眼观鼻、鼻观心，似乎对每一块即将吞下去的食物都兴趣十足，就是不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