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子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八点多了哦……”

“嗯，所以我们直接坐计程车过去，大概一个小时多一点吧。”

成濑没给她开口的机会，“今天不去，暑假剩下的每一天，我都会坐立难安，后悔自己为什么没去夏天的鸭川看看。指不定哪一天，我就忍不住又坐飞机过来了。”

“……”

尚子笑了一下，有些无奈，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好了啦，去就去吧。”

成濑去前台打了声招呼，再回房间换了身衣服，下楼时，计程车已经在旅馆门口等着了。

一小时十五分钟后，两人赶到了祇园四条；

沿着鸭川，一路逛到出町柳，过了桥，再从出町柳逛回到先斗町，又是两个小时过去；

再坐到夜色下的鸭川纳凉床上，看着旁边潺潺流动的鸭川，还有底下走动的行人，夜已经深了，四条大桥依然灯火通明，尚子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不虚此行吧。”

“嗯哼。”

真实与梦境交织在一起，尚子再睁眼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

看了看旁边的男朋友，还在睡着。

他们昨天晚上快到凌晨两点才回来，又洗了个澡才睡下。

抬手抓向触碰不到的天花板，尚子挺直身体，伸了个懒腰。

“要回家了呢。”

等成濑也醒来，赶在退房前十多分钟，两人才从旅馆离开。

沿着过来时的方向，先回到米原，再从米原搭新干线回到名古屋，吃了点东西，两人又赶紧坐巴士赶往小牧机场。

终于坐上回去的飞机，成濑才松了口气。

“要回去了。”

“嗯。”尚子抓着他的手，目光又朝窗外望了望，“拜拜，名古屋。”

成濑也将她的手握紧。

片刻后，飞机起飞，载着两人离开停留了十来天的中部大地。

一个多小时的飞行后，飞机在青森机场降落。

再坐上回去的计程车，回到自家门口时，时间已经快到三点半了。

啪嗒，取出行李，关上后备箱，计程车很快离开，成濑先将分量最重的两个行李箱提了起来，尚子还在找钥匙。

“找不到就先用备用钥匙开门吧。”

“诶……”

尚子一愣，停止翻找自己的提包，弯腰挪开门口的花盆，“春海没把备用钥匙收起来吗？”

“完全忘记了。”

“说不定家里已经被搬空了。”

“那太好了，我早想换一套新的家具了。”

她回头瞪了他一下，还是捡起钥匙，将门打开。

“……”

而站在门口，她像是定住了一般，动也不动。

“真被搬空了啊？”成濑贴上来，用肩膀轻轻撞了她一下。

尚子眉头紧皱，目光扫掠着屋子里的每一处，鼻尖微微耸动。

“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说不上来，但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成濑也扫了一眼，分明跟离开前一模一样。

“心理作用。”

“不是啦。”

“就是。”

第四百六十九章 沉重的礼物

回到楼上，看着房间里打开的窗户，还有随风微微摆动的窗帘，成濑也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离开之前，楼上的窗户是他亲手关闭并锁上的——就算没锁上，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洞开着。

真有人进来过了？

成濑走到窗边，底下是院子的边缘，对面是尚子的家，他又转过身，打量着自己的房间。

每一处都是他离开前的样子，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还是说，因为每次出门前都会确认门窗，所以他这次远行前也关好了所有门窗的记忆，其实并非真实，而是潜意识捏造出来的？

比如门口花盆底下的钥匙，他就完全忘记了。

这本来就是件让人难以投入过多注意力的小事，在窗边靠了一会儿，成濑还是想不起什么，转身将窗户关上了。

只是走出几步，他又回头将窗户重新打开。

他已经回到家里，房间需要通风。

将行李箱里的东西都拿出来，干净的衣服直接挂到衣柜里，需要洗的衣服丢在一旁，除此以外，还有不少伴手礼之类的琐碎东西。

成濑整理着，没过一会儿，尚子也上楼来到他的房间里。

看了眼打开的窗，她没有多想，只当是他打开的，在房间里转了转。

“存折印章银行卡之类的东西，都还在吧。”成濑问了一句。

“还在……”

尚子走到床边坐下，看着打开的行李箱，还有暂时放到床上的一些东西，又忍不住打量起房间里的其他地方。

或许是因为男朋友先上来了，“破坏”了现场，虽然还是隐约有种他人闯入过的感觉，但完全不如刚才她在楼下开门那一瞬间那般强烈。

“备用钥匙的位置，春海应该没告诉过别人吧。”

“当然没有。”

“光也没有？”

成濑摇摇头，“我暂时想不到我有什么把备用钥匙的位置告诉别人的必要。”

“我想也是呢……”

目光在床上尤其是自己的睡衣上停留了一会儿，尚子忍住了现在就趴下来闻闻味道的冲动，说道：

“下次出远门，还是把备用钥匙也带上吧。”

成濑不以为意，但还是很快点了头。

“别想太多了。”

“嗯……”

“先收拾吧。”

“好。”

该洗的洗，该换的换，要送人的东西暂时收到一旁等待分类整理，两人忙活了一会儿，时间也到下午四点多了。

“去超市买点晚上吃的食材吧。”尚子说道，“顺便把东西带给海星和一叶，再把之前寄回来的那一部分东西拿回来。”

“嗯。”

两人出门，先来到森见家的书店。

尽管尚子就在旁边，但看见成濑，森见还是没忍住脸上的笑容。

收是收不住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这副笑容转向尚子。

“欢迎回来。”

“……”

尚子被她脸上这副不能更真挚的笑容笑得稍微愣了一下，从踏入书店时起就凭空产生的抵触，忽然消失了大半。

“好久不见，一叶。”

她也还以笑容，然后从男朋友手里接过给她的那份伴手礼，“给一叶带的礼物。”

“你们不是已经寄了很多礼物回来了吗，怎么还有？”

“我们这些天去了不少地方嘛，看到喜欢的东西，就忍不住买下来了。”尚子笑了笑，“请收下吧。”

森见接过，打开看了看，又对两人道了声谢。

“刚回来吗。”

“已经到家快一个小时啦，收拾了一下才出门的。”尚子说道，顺势问了一句，“海星在家吗？”

“应该在吧，她半个多小时前还在我这边待着，刚回去不久。”森见说道。

尚子看向男朋友，“那我们先过去吧？

“嗯。”

“我们先去海星家了。”

森见也点了下头，在尚子转身时，将目光移向成濑。

回来到现在，他们还没说过话。

“……”

短暂对望，依然无言无语，他很快转身跟上自己的女朋友。

目送两人走出书店，森见又拿起放到一旁的伴手礼，打开翻了翻。

“礼物倒是挺精致的……”

高山市的特产？

是他挑的吗，还是尚子挑选的？

他们回到家里收拾了一个小时才出门，有察觉到什么吗？

纷乱的念头不断闪过，森见又绕出柜台，走到门口看了看。

不远处的酒店前，成濑和尚子也刚好走了进去。

“春海回来了。”

看着走进来的两个孩子，尤其是前者，真木诚一郎脸上露出笑容，“这次出去玩了不少时间呢。”

“是的。”

成濑递上手里提着的东西，“这是给诚一郎先生和海星带的一点礼物。”

诚一郎的感慨与森见别无二致，说着他们在外面就一批批地往回寄礼物，没想到回来之后还有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