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呢。”

森见吸气望天。

“谁知道呢。”

红灯转绿，泷川光一拧油门，穿过路口，速度又提了上去。

森见往前靠了靠，将她抱紧，而车速很快又慢了下来。

她追上前面慢慢骑着的成濑了。

两辆车还是一前一后地骑着。

回到青柳，泷川光说难得不下雨，邀请成濑在附近骑车兜上几圈。

他也没什么事，想了想便答应了。

“那我先送尚子回去。”

“我也……一叶要回家吗？”

“送我到书店就行了。”

“好。”

成濑将尚子送到家，她也没说太多，只是让他路上注意安全。

“嗯，我知道。”

“还有……”

尚子双手提着彼此的新衣服，看了他一会儿，“晚上要回来哦。”

“只是在附近随便兜个风，要不了多久的。”

“春海上次也说下午就能回来。”

“……”

成濑望了眼天空，云层厚重，但还能见到一点阳光。

“这次就算下雪，我也会在天黑之前赶回来。”

尚子露出一点笑容，踮起脚尖，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啃了一口。

“晚上吃什么？”

“等我回来的时候再说吧。”

“嗯哼。”

车头一转，成濑骑到外面的路口，等了两分钟也没见泷川光过来，便往森见家的书店那边骑去。

她果然停在那边，正跟森见说着什么。

“春海这么快就过来了。”

“东西都给尚子了，我都没下车。”

“哈哈，好吧。”泷川光调转车头，“稍微等我一下，我把东西送回去，马上就过来。”

她骑车离开，成濑扭头望着，半天才收回视线。

“……”

而森见还是在盯着他。

“新的眼镜怎么样？”

“现在才想起来问吗。”

“……”

“还好。”她说道。

成濑点了下头，又望向别处。

“尚子让你别跟我说话吗。”她忽然问道。

“……没有。”

“那就是你自己不想跟我说话了。”

他又望了回来，张了张嘴，还是只说了个“没有。”

森见看着他：“你没有别的话可说了吗？”

“什么话。”

“比如昨天晚上我的心情之类的。”

“……”

成濑吸了口气，也就顺着她的话问了出来，“那么，昨晚你心情怎么样？”

“你觉得呢？”

“糟透了？”

“你觉得呢。”

“会觉得糟透了，说明你在某些方面目前还算是个正常人。”

“……”

森见瞪着他，“你想说什么？”

“你觉得呢。”

“你……”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呢？”

两人扭头，海星骑在单车上，正茫然地看着他们。

两人怔了一下，都没注意到她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什么你觉得我觉得的……什么意思？”

成濑也没回答，看了眼她身上的围裙。

“要去送酒吗。”

“已经送完酒回来了……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大人的话题，跟你没关系。”

“……”

海星瞪着他，却又没什么底气，在他瞪回来时又飞快地望向了森见。

“没什么……”

森见也敷衍着，抛了个别的话题给她：“酒已经送完了吗？”

“嗯，下午没有订单了……刚才也就送了两瓶而已。”

“送酒的地方远吗？”

“还好吧，骑单车过去十几分钟。”

“那一来一回，就是半个小时了。”

“是啊。”

一来一回，话题也扯到十万八千里远了。

笨蛋妹妹……

成濑看了看海星，又看了眼森见，扭头继续等待迟迟没过来的泷川光。

而海星兜了一圈，居然又将话题绕了回来，“你们在干什么呢？”

森见刚要开口，念头忽然一转，接着说道：“我们准备去兜风，光也要来，海星要一起吗？”

海星看向成濑，还有他座下的摩托车，“骑摩托车兜风？”

“嗯。”/“不是。”

两个人同时给出了截然不同的两个回答。

“……”

成濑也没管又变得茫然的海星，望着森见：“你要是无聊，就自己找点事做。”

她没回答，望向他身后的县道。

一辆本田幼兽快速靠近，临近时又减速停下。

“海星来啦。”

“光……”

“光带着海星，我坐成濑的车，一起去兜风吧。”森见说道。

泷川光一怔，很快点头。

“好啊。”

“不好。”

“为什么不好？”三个女孩子望着反对的成濑。

“……”

“别那么小气，只是兜个风而已。大不了给你油钱。”

森见说着，手已经搭到他的肩上，准备上车了。

成濑有心在此时转动油门，但毕竟有些危险，还是让她上来了。

泷川光看了看前后的两人，又看向海星，“来吗？”

“嗯嗯！”

海星将单车停回酒店门口，脱下围裙，然后坐到她身后。

“要去哪？”泷川光问道。

“都行啊。”海星答道。

“十三湖？”森见提议。

“你下车。”成濑扭头。

森见没理，泷川光也没当真，笑了笑说道：“十三湖有点远了，就去美山湖吧，那里是岩木川的源头哦。”

成濑皱眉，“美山湖也有点远了吧。”

“来回最多也就一个小时，兜风嘛，反正现在也还早……”

“——我答应了尚子，要在晚饭之前回去。”

泷川光抿了下唇，很快又点头。

“那肯定赶得回来。”她顿了顿，与他身后的森见对视一眼，“我保证。”

“……”

森见撇了下嘴，没说什么。

她本来也就没打算做什么。

“那就出发吧。”

成濑也不再多说，将另一个头盔塞给森见，一拧油门，骑到了前面。

泷川光载着海星，也很快追赶上来。

一路没有停歇，二十多分钟后，四人来到了美山湖的大坝上。

“过了大半个月再过来，还是觉得美山湖很漂亮呢。”

泷川光扶着大坝的护栏，“唔，水位也涨了不少……”

森见和海星都是头一次来，无言地眺望着碧玉般的湖面。

只有一个人在扫兴地催促。

“看够了吧，差不多该回去了吧……”

第三百六十九章 泪蚀

美山湖大坝的停车场旁边，有一座展望台。

站在高处的展望台上，能将整座大坝收入眼底。距离拉远，碧莹如玉的美山湖更像是嵌在了群山之间，令人移不开视线。

“这里还能看到岩木山呢。”海星忽然说道。

泷川光望过去，巍峨的岩木山，此时只露出一点点白色的雪顶。如果眼前这座山上的树木再茂盛一些，大概就会被遮挡住了。

“有点像冰激凌呢。”

“啊哈……”

两人又望向下方，白色的水流接连不断地从泄洪口汹涌而出，发出阵阵轰鸣。

白浪入碧波，水面翻涌，只是坝下深池的包容力似乎也是无穷无尽的，一切汹涌融入其中，都会归于平静。

喧哗声尽，岩木川奔流入海一百多公里的行程，就在这里平静地出发了。

泷川光趴在护栏上，望着底下，脑海里又浮现出上一次沿河而下时的记忆。

发了会儿呆，她摇摇头，从难以明说的情绪里摆脱，一转眼就看见旁边的海星也在发呆。

望着还站在大坝上的成濑和森见发呆。

只有她和海星过来了，他们两人都表示对登高没有兴趣。

至于是真的没兴趣，还是有什么话要私下交谈，那就只有他们才知道了。

云压得有些低，似乎挂在了山尖。西斜的日光隔着云层，有些朦胧的样子，远山雾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