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亦倒是感觉很有意思，打算改天拿去问问陈一爱。

正想着，现代哥走在夜间的校园中，余光忽然捕捉到了一抹光亮。

他看去，发现有一栋教学楼上，一间教室的灯光亮起。

“没接到通知有谁晚上有事啊。”现代哥说着，走过去。

跟其他分身确认过记忆，也知道刚刚那个方向应该是没有灯亮着的，而就在刚刚，灯毫无征兆地亮起了。

对于一般人来说，这种感觉似乎模糊了记忆，最后或许会被当作错觉。

但是万亦能反复多次确认记忆，甚至一份无聊的记忆能有无数份备份，因此这种小把戏倒是没什么效果。

他直接走进教学楼，踩着楼梯来到目标楼层。

亮着灯的教室在走廊的尽头。

他走入其中。

有人。

很多人。

密密麻麻的人影坐满了偌大的教室，他们看不清面容，头发杂乱披散仿佛鸡窝，全体伏案，手中握着笔书写着什么。

在现代哥走进来之后，突然又听到了一阵叽里呱啦令人听着耳朵生疼的声音，外面的走廊上竟是又出现了几个来回踱步的身影，他们手中拿着书本，摇头晃脑。

看着这一幕，现代哥没由来得感觉一阵烦躁。

脑子里冒出了很多焦虑自省念头。

比如……

为什么你明明有这么强大的分身能力，却还不赶紧努力锻炼自己呢？

破碎世界中无数的人在为了生存和上升而奋斗，你持有一个强大的能力却不加擅用？

为什么不让每一个分身都严格执行命令，每个分身都去锻炼学习经验，不断得强大自我？

不拼命的话怎么和别人争？

“啊？那我缺的快乐这部分谁给我补啊？”

“咱们不是很努力了么？加班加点，就差把本体挂路灯了。”

“咱们向来说一不二，干的事情哪有半途而废过，强大的道路从未停止，何须他人定义我们的强大？”

“拼命？我们不是天天在拼命么？目前为止都死了多少个兄弟？”

“笑死，卷是吧？来人和我们换个位置，我们帮你卷，你帮我们卷，行不行？”

这种促生焦虑的念头刚生出没有多久，万亦们顿时就不爽了。

我们万亦一生行事，天天自己拷打自己，哪里轮得到别人对我们评头论足！

瞬间刚冒头的所有质问都被淹没在了万亦们的口诛笔伐之中。

砰！

一声枪响在教室中回响，遮蔽了所有嘈杂的声响。

笔尖划过纸业的声响，走廊上奇怪的声响都趋于寂静。

“说的也是，我都忘了在学校里，这方面的压力才应该是主流。”现代哥看着眼前动作停止的人影们。

学习的压力啊。

甚至不仅仅如此，学习的压力之下，还有其他诸多压力糅杂所导致。

现代哥的一条手臂变成漆黑的枪管，站在讲台上指向下方的人影。

“虽然你们这方面的压力很值得同情，我也不是没经历过，但是我还是想说……”

现代哥环视一圈，笑道：“老子已经毕业了。”

嗖嗖嗖嗖——

子弹倾泻而出，精准点杀，一人一颗，没有遗漏。

全部人影在短时间内同步做出了后仰的动作，场面瞬间寂静。

外面传来脚步声，很快，门被缓缓推开。

那是一个身上缠绕攀附着五颜六色的蛇类的女孩，皮肤上覆盖着鳞片，是从肉里生长出来的，身上原本华丽的翠色衣裙破烂不堪，而被撕裂的地方也由那些蛇所填补。

仔细看下，会发现这些蛇也都是从女孩的身体里钻出来的。

头发也仿佛蛇发女妖，有半张脸都已经被蛇所遮蔽。

她的手中随意地拿着一把精致的权杖，行走脚步沉重，伴随着动作，权杖上的挂饰发出轻微脆响。

这个……也是魔法少女？

陈一爱的画风是猎奇，周露露的画风也只是稍显诡异，而眼前这位才是真正的把奇诡怪异彰显得淋漓尽致。

下午遇到的冯心源那种纯洁美好的反而才是少数派吗？

女孩走入教室，看到现代哥时，有些惊讶，然后又看向教室内坐着的其他人影。

全被枪毙了。

她视线再度转回现代哥身上：“你是哪位？”声音低沉沙哑，不是很好听。

“显而易见，我是学校的保安。”现代哥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

女孩沉默了一下：“你做了什么？”

“我认定他们为夜间闯入学校的不法分子。”现代哥道。

女孩叹息道：“他们白天已经够惨了，不要再折磨他们了。”

“我可没有折磨他们，枪枪爆头，体验到位，干脆利落，死不掉是他们自己的问题。”现代哥铮铮有词。

女孩不再和现代哥争论，而是向着教室内其他人伸出手。

权杖发出微光，她身上胡乱舞动的蛇顿时仿佛受到感召，蛇目全部望向这些人影。

下一刻，现代哥眼前的奇怪人影，瞬间灰飞烟灭。

“哇哦。”现代哥发出感慨：“某种意义上咱们也差不多啊。”

蛇发少女忽略现代哥的暗讽，自顾自道：“这种压力怪是学校难以去除的劣根，但是，他们一般只会在四下无人时挑选一间教室，自顾自地重复着这些举动，深更半夜间很少影响到其他人。”

“但我这不就是被影响到了吗？”

蛇发少女道：“所以我才会在这里，平日里我不会理会它们，它们的危害并不大，甚至不会危及常人生命。我会定期来检查，保证其积累的压力不要太多。”

“你还真好心啊。”

“不是好心，只是放不下。”蛇发少女语气复杂。

突然，她说话停下，有些费力得喘息几口：“抱歉，这位保安先生，我有些累了，再见。”

说完，她权杖一闪，权杖上的装饰轻轻摇晃发出脆响。

下一刻，她便消失在了现代哥的眼前。

现代哥看着顿时空荡冷清下来的教室。

“好吧，看来明早我也有东西可以报告了。”

现代哥自己跟自己开着玩笑，来到了教室的窗边，透过窗户看向窗外。

忽然，耳边响起难闻的杂音，眼前再度出现模糊的滤镜，仿佛世界向着黑暗下沉。

现代哥看向楼下，两栋教学楼间的大花坛边上。

穿着黑色西装礼服的身影，正静静矗立于此。

夜色下，现代哥看不清对方的面孔。

但是毫无疑问，对方在看着这边，与他相对视。

嗖！

一发子弹被射出，而现代哥紧随其后。

子弹击碎了花坛的边角，陷入泥土之中，现代哥也来到了楼下的花坛边上。

但是刚刚那个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听觉和视觉上的异状也迅速消退。

他出手速度应该已经够快了，但还是没赶上。

单纯的幻象，还是其他东西呢？

第二百一十九章 谈判破裂

时间向后推进了几天。

在所有与浮生大学相关的身份中，万亦的老师身份毫无疑问是最方便的。

因此这几天，其他队员的一些行动都免不了经过万亦这边。

要么是让万亦帮忙行个方便，要么就是时不时向万亦打探消息。

很显然的是，一些并不是很有耐心的队员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这段时间里，他们依旧没能得到和压力怪以及魔法少女有关的消息。

虽然在万亦眼中，他们已经很努力了。

短短几天之间，群内出现了许多关于压力怪的确认情报。

但是无一例外，最后这些痕迹都被轻易抹去。他们一转头也都忘了自己曾见过了什么。

在其他队员的眼中，可以说是除了万亦和现代哥以外，这几天都是一无所获。

虽然界线所说的停留时间无限制，但界线的停留时间与同化时间是两回事。

尤其是这个陌生的高深度界线，他们也不知道会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外来者进行同化。就怕哪天不知不觉忘记了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