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现在我之所以敢这样和您大声说话，不也是因为知晓您是一位宽宏大量的领主，愿意为您迷途的领民指点方向，不是吗？”

“如果你是这样想的话……”

凯尔停顿了片刻，看向财可通神，说：“使用你的侦查神术吧。”

“嗯？”听见凯尔的话，财可通神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地母神的侦查神术确实很厉害，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读取我们这些原住民的基本信息，不过想要施展成功，还要受到多方面的限制。

我听说你们不死者对于我的情况很是好奇，那么仅此一次，这一次我稍稍放开一下限制，就像你说的，至少要让你们不死者知晓路在何方。

更何况，你总不能指望我，让我亲自动手，将掌握的东西一个个展现给你们看吧！”

财神驾到闻言，旋即脸上露出了激动的神色。

这还是玩家们第一次得到凯尔的允许，可以侦查他的相关信息。

虽然截止到现在为止，已经有不少玩家遇上了无法使用侦查神术探查清楚的存在，但玩家之中对于凯尔的信息依旧抱有极大的好奇心。

于是财可通神迫不及待的发动了侦查神术。

但下一刻，他就被凯尔那密密麻麻到遍布整个屏幕的技能栏，给震撼得他说不出话来。

那个数量实在是远远超过他对技能数量上限的认知，他只来得及粗略的看了一部分高的夸张的属性，就被那一个接着一个弹出来的技能和介绍炸得脑袋浑浑噩噩。

对于平均六七个技能就可以占据一页的玩家们来说，现在拥有着超过140个以上的技能数量的凯尔，已经多到了那弹出来的技能遮蔽了财可通神系统屏幕的程度。

这其中有相当大一部分是法术，还有大约接近三成的神术，更可怕的是他还在法术和神术之外，看见了时不时一闪而过的各大基础职业的技能。

「见鬼，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财神驾到在心中暗骂道。

从一开始的懵逼，到后面的震惊，再到后面的麻木……

等到他好不容易习惯了这一画面，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那宛若中毒一般疯狂弹窗的页面终于恢复了正常。

他轻轻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看向凯尔的眼神已经不再把他当成是一个正常人。

当他对上凯尔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时，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之前一直有意识忽略的一个问题，那就是对于这个世界的原住民来说，凯尔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一位边境领主？一名强大骑士的后裔？美丽而又纯洁的魅魔？英基兰斯公国大公之位的候选继承者？亦或者说是……

足以支配玩家，并指定让某些玩家迅速崛起、近乎于GM的存在？

其实他们早就应该想到了，站在风口处，猪也能被吹上天，而对于现在的下界之门来说，还有哪一个风口比得上兰开斯特？比得上凯尔这位领主？

“知道我为何允许你使用侦查吗？”凯尔笑得很优雅，举手投足间都给人一种魅力四射的感觉。

当财神驾到面对着凯尔的时候，总会生出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的错觉，因为凯尔的小表情实在是太活灵活现了。

财神驾到，勉强笑了一下，说：

“您为何以前没有向大家展示这样的力量？”

“隐藏于冰山之下的力量，才是真正能够震慑住敌人的力量，我看你日常中处事的情况，想来在裳禔亚的神国，地位也不算太低，这个道理你应该是清楚的。”

第一百五十二章 将她塞得满满的

听见凯尔的话，财神驾到愣了一下，忽然感觉有些头皮发麻。

虽然曾经对于这个游戏有着诸多的疑惑，但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受到了由衷的恐惧。

他嘴角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容，说：“领主大人也会在私底下揣测我们所在的世界吗？”

“其实也不需要多想，从你们的性格就已经看出很多事情来了。”

凯尔轻声的笑了一下，那意味深长的笑声让财神驾到头皮发麻：

“不要紧张，只是有感而发？对于我们这些原住民，你是怎么看待的？”

“看待？”

“留在这里的我们，只是一段过往，一道留在过去的影子。

我们只能待在这里，触碰不到你所在的现实，也无法陪伴你走向未来。

当你离开这里，回到正常、现实的生活中去，你也很清楚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故事，一个梦里的故事。

可能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忘记这些事，忘记这些话，忘记我们的存在。

你会遇到比我们更值得留恋的人，也可能已经遇见了，你终究会有自己的生活，去拥抱属于你的明天。

而我们依旧会留在这里，延续我们的情感，我们的思考，我们的意志和我们的行为……

对你来说，对任何不死者来说，我们意味着什么？”

凯尔的话让财神驾到沉默良久，最终摇了摇头，勉强说道：

“谁知道这操蛋的世界以后会是什么样的？有了女朋友的人依旧有可能会分手，有了老婆的人依旧有可能会离婚，考上了好学校，出来依旧有可能找不到好工作……

至少在此时此刻，我曾经留恋这里的生活，喜欢这里的故事，这大概也足够了。”

凯尔鲜少有和一名玩家聊了这么多，他确实没有打算给【怪力乱神】开一下小灶，但这并不妨碍他和自己的老朋友稍微多聊一下天。

尤其是前世和他打交道最多，既算得上是老板，也算得上是能够说得上几句话的朋友的财可通神。

但是看来，自己这一番行为将财神驾到给吓到了。

虽然说着本就是他的目的，但在看到了财神驾到的时候，依旧清晰的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隔膜。

他是生活在现实中的人类，而自己在他或者说更广大的玩家之中，仅仅只是一名NPC。

不能指望玩家们去共情。

无论现在他们有多喜欢这款游戏，一旦他们发现了游戏中的NPC有可能触碰现实的时候，绝大多数人第一时间升起的其实是——

恐惧！

他压下了自己心中多余的情绪，看着财可通神，有些冷淡的说：

“今天说的有些多了，按理来说，按照我之前和地母神教会那边的约定，像是你们那些对你们有重要影响的消息，不应该平白无故的透露给你们……

嗯，你知道的，我说的是你们侦查能显示的情报，不过现在既然已经提前透露给你了，不知道你愿不愿意遵守约定，去完成一个任务呢？

或许我这样说也不对……准确点来说，应该是我的一个请求，不会以任务的形式向你发布的……请求。”

当凯尔在书桌前双手交叉托着下巴，看着财神驾到的时候，财神驾到只感觉冷汗有些流了下来。

就好像是站在眼前的这个人，已经察觉到了他是处于一个游戏世界一般……

那种打破第四面墙的惊悚感，让财神驾到不禁怀疑起一些事。

没有记错的话，这个游戏一开始并非是来源于企业，而是来源于军队吧！

他脑海中不禁想起了此前与空山一游之间的对话。

空山一游的家庭比较特殊，是以她和自己在游戏中游玩的时候，他对待她的态度也会更加谨慎一些。

毕竟她的父亲穿着工作服的时候，肩章上有麦有星，由不得他不提起精神来重视一下。

他不禁想起当时刚进入游戏时的景象，那时候在看完村子一圈之后，他、空山一游、清鸦过寒潭和保底人保底魂聚在一起时聊天的场景。

那时候他说：“有何感想？”

清鸦过寒潭回复说：“有点太过逼真了，各种意义上都是，很逼真……”

然后自己接着询问空山一游：“小游，你那边有听说过什么消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