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习骑士的实力虽然不算低，有些也不弱于甚至强于部分整合骑士，可无法行使能解放开大招的神器就做不到以一当千，而对手恰恰以千为基本单位。

克劳恩皮丝有点犹豫是不是要把西莉卡也揪过来参战比较好？

“喂，皮丝，你是不是没把我俩算进战斗力的主力里呀！”站在高大的整合骑士后排丝毫不起眼的菲洁尔和利涅尔举着手蹦蹦跳跳。

“你们的任务不是要去西帝国直接行刺皇帝及叛乱头目同伙的同时搜集证据吗？考虑到是秘密行动，不打算对外公开你们正骑士的身份，对外宣称依旧是见习生，所以你们的活动多有限制，分开或和不熟悉的人配合反而事倍功半，嗯，这样。”克劳恩皮丝羞涩地拿捏道。

这时，唯一的老资格整合骑士迪索尔巴德开口道：“我有个比较逾越的想法，不知当不当讲。”

“白痴吗你？能下决心讲就说出来，不知道就给我把嘴闭上。”克劳恩皮丝抬头鄙了他一眼。

迪索尔巴德沉默了几秒，合上眼俯首缓缓开口道：“可以让菲洁尔和利涅尔暗中行动时闹得大一些，制造出似乎有大部队渗透的假象，让西帝国难以配合东北两帝国出兵。同时，既然元老辅佐殿下有意亲自参战，那就由在下和您分别带领一批骑士防守东部和北部的大门，并用高阶神圣术与我的炽焰弓解放的不死鸟火焰，将近在咫尺的皇宫和皇城的城门焚毁。如果叛乱的主谋就在里面，便足以一劳永逸，若不在里面，也能大幅降低叛乱者士气，并形成路障阻挡他们。只不过这样——”

“因为距离过近，对这边的影响也好不到哪里去，而且不利于新执政者与团体的建立，吗。嘛，最好的方法本该是把那个变成最高祭司大人模样的神兽找出来干掉，可目前线索不怎么够，而且也很难保证‘我们’有能力区分真假，吗。”克劳恩皮丝接上说。

“额……我，在下想说的其实是这对几位孩子来说也许作战任务负担太重了。”迪索尔巴德汗颜道。

“喂，大叔你在小看我们吗！”

“没错，只不过适合我们身子的只有见习制服罢了！”

菲洁尔和利涅尔气呼说。

克劳恩皮丝：“嘛，但不得不承认这是很有效率的作战，那么，迪索尔巴德，你带『四旋剑』与来自东帝国的见习骑士前往东帝国作战，我带来自北帝国的骑士去北帝国，就是……把圣堂的守卫都丢给元老长丘德尔金、剩下的见习骑士和修道士修女们靠不靠谱啊……但目前也没办法，我们出动后，以绝不让包括敌我在内任何人出入将东西南北四道门全部关上。没有高达五十米的攻城塔或云梯，或者像天穿剑那样或威力更强的神器，是绝不可能攻破不朽之壁的。”

迪索尔巴德：“虽然不是不信任您的能力，但人数分配不太合适，我这边多分配个见习骑士给您吧。”

“我倒是觉得没问题，菲的实力大于最高祭司大人的雪织以外所有飞龙，用这个填补就好，但谢谢你的好意了。”克劳恩皮丝微微点了下头，一挥手，道，“那么，要趁夜色行动，八小时后在各自按照部署在蔷薇园的中央喷泉处和圣堂门口集合，这段时间请充分准备和休息，那么，解散！”

“是！”x n

遣散了众人的克劳恩皮丝哼着小曲走在过道中，和其他人一致准备下楼不同，她要去去通往上层的升降台。

“元老辅佐殿下，可否稍作留步？”

“艾丽丝（骑士）吗，对作战还有什么疑问吗？”克劳恩皮丝半转过身微笑着问。

“我这段时间的迷惘……大概，来自于这样的我是否真的能够守护人界，是否有资格守护人界的疑问。但这依旧不是放任作乱人界者的理由，我知道，对骑士来说，在前进的道路上一个劲地钻牛角尖有悖骑士道，之后的作战我会尽可能避免这样的情况。”

克劳恩皮丝遮嘴一笑，说：“嘻嘻，迷惘，呢？对整合骑士这个身份的疑虑吗？找其他整合骑士聊大概徒增疑惑的可能性更大吧。骑士长大概能给你一个可以稍微安心一点的答案，我猜猜——他临走前有没有告诉你‘我们或许是从天界召唤来守护人界的尖兵，但此身也是生活在人界，想要守护自身所爱一切的人’，这样？”

第二千八百四十二章 拒绝人偶义务的人偶

“？！叔父确实有说过类似意思的话，”艾丽丝顿了顿，说，“但，总觉得……他也是为了说服自己才这么说的。”

“这也没什么奇怪，毕竟对你们来说，就有点不讲理地被丢到这里，被赋予不容商量的义务和责任一样，不过，你要明白没有任何人的诞生是可以自己选择的，而舍弃与自己诞生相配的责任者，就只不过是个会动还碍事的石像罢了。还是说你们对来自天界的设……身份和对下界的绝对执法权抱有不切实际的优越感呢？”

“我们绝不会有那想法！只是——”艾丽丝眼神到处晃动地说道，“下界的人民不完全具备守护自己的能力，本该承担这份责任的皇族和贵族却怠慢了这份责任，正因如此，我们才需要更加卖力地承担这份责任，并且不能与他们过多接触让他们完全依赖我们而完全舍弃责任，整合骑士的思想行为规范到这里为止我都理解，只是……我们将这份不可被违逆的强制力和暴力施加给有反抗想法的人，那我们和那些迂腐的皇族贵族又有什么区别呢？”

“呵，那我反问——你什么时候产生了我们和他们之间有本质区别的错觉了呢？人界真正的神只有阿多米尼斯多雷特大人一人（创世三神算天上的存在），意识来自于天界，但身体构造可是人类，这应该是一开始就不言自明的事情。要说我们和他们有什么区别，那就是——组织的运作规则和效率比他们更好更有益于世界，还拥有定下最上位规则的权力。要是每个人每个小团体都有权力思考和决定何为正确，那人界最终就会演变成黑暗领域那样力量至上的世界哦。”

“那……我们现在准备做的事情，岂不是和黑暗领域的怪物一样……”

“你前面才说不会钻牛角尖，但现在这就是钻牛角尖哦。那我就拿出最不需要理由的答案吧——神，代表了绝对的规则，是不会犯错的，所以犯错的是他们。何况，艾丽丝你见过我们何时做过有害人界的事情吗，而就算不和人界接触，那些拼命找法律空子钻的坏家伙你也能了解到吧。不过话说回来，我们各自都有各自的立场，胡思乱想可没好处哦，就算你试图从其他人口中寻求某种答案，但如果你接受其他人的答案，那也毫无意义，毕竟别人的答案也和你的诞生被赋予的责任义务一样，是被动接受的东西。没其他问题的话就散了哦，你我都需要准备时间。”

艾丽丝行了个骑士礼，说：“明白了。那能最后提出个请求吗？”

“什么？”

“因为感觉这次作战可能会不得不接触到下界的人。既然或多或少都有这些可能性，那是不是应该多多倾听民众的声音，了解我们应该如何守护人界更好？”

“作为建议倒是中肯，但你只能失望了。民众顶多只会提出和自己生活有关的诉求罢了。这都是他们必须自己履行天职凭借自己的力量获得的东西，我们能做的就是用《禁忌目录》强制禁止皇族贵族私自占据过多的粮食，以及防止他们肆意压榨民众的劳力，诸如这样的事情。但是……如果作战期间遇到了人，允许进行不妨碍任务不耽误行进时间的攀谈，听取成果在作战结束后第一时间到九十八层来向我汇报，可以做得到吧。”

“是！”艾丽丝行骑士礼的时候，克劳恩皮丝却注意到她没有把左手理所当然地放到剑柄上。

回到上层时，她顺道来到了云上庭院。

小小的金桂树矗立在中央，克劳恩皮丝跳起来伸手抓住一根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