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第三十一层，楼梯口——

“失策，忘记向最高祭司大人别让我每天都得这么上上下下爬六十多层楼的请求了，呼……还是说以后无需上高层工作就放弃九十四层的美食比较好？”

克劳恩皮丝抚摸着肚子准备回房间休息下。

她感觉并不算累，可这具身体大幅消耗能量后的饥饿感总会在该出现的时候直接出现，作为妖精即使到了必须进食的时候，饥饿感也不该是肚子出现那种感觉，为什么明明身体素材不是蛋白质之类的各种东西还会出现和人类一模一样的饥饿感啊？

要问她是如何理解到人类饥饿的感觉，答案自然是从她附身过的诸多人类身上体会到的。

“啊，这不是皮丝吗？”

“你在做什么呢？”

菲洁尔和利涅尔正要上楼的样子，看见她就打起了招呼。

“不，没啥特别的，你们呢？”

“刚才在三十层看飞龙，现在正要去训练场。”利涅尔答道。

菲洁尔则乐了，摸摸斜挎在腰间一长一短两把剑，开心道：“那正好，皮丝看起来都配齐神器了，我们已经记住了【武装完全支配术】的用法，恶魔之树的木材做的短剑也领回来了，来决斗吧！”

“诶，现在吗？”

“趁热打铁嘛，这次也让我们久违地杀到全员死亡吧！”菲洁尔说。

“不点到即止很不妙吧？”

“点到即止？诶，那多无聊啊？”利涅尔露出无趣的表情。

“事到如今我们还会怕死吗？”菲洁尔附议。

“不……可这次大概没人给我们复活哦。再说拿【武装完全支配术】来打……威力这么大一不小心尸体稀巴烂了那肯定没戏了啊。”克劳恩皮丝提醒道。

“真是的……没办法，折中下以天命减半为条件去训练场一决胜负吧。”熊孩子勉强妥协了。

克劳恩皮丝只得原路折返。

第五十一层，训练场——

“哈！” x 2

“铮！” x 2

随着菲洁尔和利涅尔横劈手中的黑色短剑，两块金属圆片从粗大的金属柱头上飞了出来，当啷落地。

“太好了！”x 2

她们俩十指相扣蹦跳了一下，这里有不少砍劈训练用的金属柱子，上面满是被不同的人斩击过后留下的痕迹，将这些柱子斩断则是被任命为正骑士的标准之一。

克劳恩皮丝不当整合骑士所以没参与，她问：“但是，既然要用【武装完全支配术】打一打，那怎么对决比较好呢？”

正常的刀剑对打对她们已经毫无意义了，相爱相杀数年，为了留下漂亮的尸体一起研究琢磨，对彼此出招套路再了解不过，要么必然放弃防御强攻同时击中对方，要么一方放弃闪避拼着被击中一次后反击命中对方，死得整整齐齐。没有其他结果。

第二千七百二十章 冰与血，深渊之记忆

“那，来对轰吗？我早就想尝试一下了。”菲洁尔对克劳恩皮丝提议说道，利涅尔也对此附议。

克劳恩皮丝只好同意了。

首先是基家斯西达打造的一对黑色短剑，因为神器资源只有一份，所以那两把剑是类似鸳鸯剑的成对武器，不合在一起无法发动【武装完全支配术】。

别无他法，菲洁尔和利涅尔站到同一边，和克劳恩皮丝相对二十米而立，交叉双剑举起指向克劳恩皮丝，念完咒后，利涅尔问：“准备好了吗？”

“随时可以来哟。”

“Enhance－armament！”x 2

面对酷似恶魔之树疯长的黑色浪潮朝自己席卷而来，克劳恩皮丝激活冰王巨人变成的一身小丑服。

蓝色的对半微光一闪，她面前便出现了一拍直达天花板的粗大冰柱。

“轰隆！”黑色浪潮与冰柱相撞发出了震荡整个训练场的回响，冰柱很快率先碎裂，但新的冰柱也立刻拔地而起。

“啊，虽然神器各自都是一份，但我的只发动了一半，而对面有两个施术者驾驭，这不公平！”

克劳恩皮丝立刻将小丑服的红色半边也激活，火陨石凭空出现砸在黑色浪潮上。

冰与火与黑色浪潮的激突引起了猛烈的大爆炸，冲击波将菲洁尔与利涅尔吹飞，所有冰柱全部垮塌把克劳恩皮丝埋了，就连爆炸中心的地板也出现了一个大洞，甚至可以看见楼下的灵光大回廊。

好在建筑本身和训练器材自带修复功能，很快大洞和裂痕都消失不见了，但器材损毁比较严重，也许修复完毕得等明天了。

“喂，还继续吗？”克劳恩皮丝推开身上大片的冰块，探出半个身子对刚刚爬起身的两人说。

“又是冰又是火啊？但比冰的话我可不会输哟，也绝不会输给这种火焰的！”菲洁尔拔出青蔷薇之剑往地板一插，“Enhance－armament！”

大片的寒气裹挟着不断拔地而起的冰之枪朝克劳恩皮丝所在逼来。

“涅尔！”

“我知道，洁尔！”

菲洁尔杵在原地控制术式，利涅尔拔出深红色的血铃兰之剑紧紧跟在不断前进的冰后面。

血铃兰之剑的【武装完全支配术】和青蔷薇之剑不同，射程较近，因此借助以束缚为主，之后才会消耗天命的后者掩护拉近距离的战术比较合理。

然而，克劳恩皮丝一阵坏笑后，撒腿就开始绕着训练场跑，冰枪根本追不上。

她们仨的身体参数相差并不大，利涅尔能追着冰枪跑，那克劳恩皮丝有心远离的话，追不上也是理所当然。

菲洁尔有些生气，熊孩子可不管什么后果，直接发动了完全解放——【武器记忆解放术[Release Recollection]】！

随着“Release－recollection！”的音节响起，无差别大范围扩散的冻气、冰凌扩展到了整个训练场。

利涅尔在冰扩散到自己背后的瞬间立刻高高跳起，躲开那一股浪潮后，落在冻结的地面，顾不上冷得瑟瑟发抖的感觉，看见克劳恩皮丝一发火陨驱散了一片冰凌冻气以及开始蔓延的冰之蔷薇，顾不上脚下打滑，朝克劳恩皮丝冲去。

不知为何，她此时见到克劳恩皮丝的辟邪之杖在解放状态锁定菲洁尔时，居然感到一阵揪心。

“Enhance－armament！”她娇喝一声，手中长剑的血色扩散开来。

“额啊啊啊啊啊！”沾满血色的她感到一阵寒意浸透全身，脚下一滑趴倒在地上，看着握在手中血红四溢的剑颤抖不已。

“血……我的手上……剑上……沾满了血……血，我……和剑……杀了很多的孩子……毫不在意地杀了……为了现在的我变成了养料……除了涅尔和皮丝……明明也还有其他感情不错的孩子，但大家都被我杀死了……没有再活过来……即使是活下来的朋友……我也不停地每天杀死她们……我对越来越少的朋友……杀了……无数的……就像深红铃兰一样……我明明作为正义的骑士处决了它……可我却和它……一样……”

克劳恩皮丝斩断身前朝自己蔓延的冰之蔷薇，停下步伐朝利涅尔看去。

“最高祭司大人期待的是这方面吗——没有封印任何记忆的人使用能和记忆共鸣的神器会发生什么的实验。封印过伊迪丝都成那样了，这会不会很不妙？请你先做个梦吧。”

克劳恩皮丝将辟邪之杖对准利涅尔射出一道光线，命中令她沉睡下去。

开导这种心理就需要嘴炮了，在梦里好好做即可。克劳恩皮丝很庆幸出任务没带她们去逛过街，她们俩见过最多的孩子也是孤儿院的孩子，假如让她们见识过普通家庭的生活，就不知道她们会怎么看待公里教会的生活和之前杀人无数的天职了。

做完这些后，她走向被冰和蔷薇困住的菲洁尔：“我承认这个还挺难控制范围的，可开大招就来了个自己打自己是闹哪样？”

“呼……呼……果然，这是对我们的……报应吗。”自己打自己导致天命大损，现在也在不断下降的菲洁尔喘着粗气，呼着白雾，低声道，“不断杀死同胞……用剑杀死了很多的同胞，所以……死在自己的剑下……这就叫报应呢。朋友……为了活下去就必须被不断杀死……因为这就是我们诞生的意义……最后，大家都死了，我们……也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