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安兹回过神，发现自己似乎在坑坑洼洼的石板路上不知不觉加快了速度，他身材高大，步伐自然比外观十五岁还大部分是女性的弗兰切斯卡大得多，让弗兰切斯卡变得像蹦跳一样跟着——不，不至于，蹦跳绝对是故意的。

“哼，只有这时候才强调自己是女性啊。”

“有什么不好嘛……即使看不见表情，你的步子也显得心情不太好，不如聊聊周围的话题如何，民众的反应对飞飞也很重要吧？”

“哼嗯，说的没错。”安兹想了想说，“街道上还算充满活力，人也很多，不过这多半归功于这座城市本身在国际上的作用。人们散发的氛围多少有些死气沉沉，看来时局的动荡也会影响到民众情绪的。”

对此，弗兰切斯卡摆出了似笑非笑的面容。

安兹暗道自己应该没有哪里说错吧，已经是结合实际尽可能用笼统的方式说了。

“呐，飞飞，你听说过巴哈斯圣女的传闻吗？”弗兰切斯卡问道。

“阿，有所耳闻。”

传闻这种基本的情报，看似无用，却能一定程度掌握人心和舆论走向，安兹是不会忽略的。

“应该是巴哈斯帝国迁都后的政府和当地圣殿势力一起推出用来安抚人心的代表人物吧。不管圣殿怎么努力，终究是妖精的宗教，在最近多少有些失势的情况下，推出大部分民众的同族作为信仰崇拜者的效果也许会更好。”安兹说。

“这可不是什么值得羡慕和愉快的职业呢。”弗兰切斯卡说着，感觉自己会想起圣女贞德。

“阿，不管是花瓶还是有能力的人，负担和吸引敌对势力的仇恨未免都太沉重。”安兹说道。

“正好，差不多先得找旅店了。去问问那个公国的巡逻兵吧。”他转身朝和门口一样一时间被他的铠甲和弗兰切斯卡的美貌吸引目光的巡逻队队长。

要打入内部获取内部情报，帮他们搞事，要显得自然一些，首先就要通过和自己无关的第三者彰显自己的存在，最好还要靠纯粹的偶遇结实一些“志同道合”愿意为急需人才的巴哈斯公国做贡献的同伴一起去——为此也需要打听到适合自己这种人的旅店酒馆这种地方。

“骰子已经投下了。”他说。

“哎呀，你那不良女儿都这么争气，你不努力点就要被看扁了呢。”弗兰切斯卡忽然说道。

“这称呼就免了。我对她的能力还是很有数的。”安兹知道弗兰切斯卡指的是莫德雷德。

在那次攻略副本后没多久，莫德雷德就“干劲满满”地依照情报打入了圣王国。只不过是从所谓平民做起，以此在机会到来前暂时不入骑士王的眼。

以圣王国那全民皆兵的制度，想要从零做起地发迹，在动乱时期可是相当容易的——只要才能是真实的话。

不过，安兹有一点更加担心，那就是骑士王在海战中失踪的传闻。

从常识来看，既然圣王国的战舰全部被击沉了，人又没捞起来，那肯定是已经死了吧。然而莫德雷德似乎完全不相信，一直以来作为执念的对象突然死了却无法接受——以安兹的心性难以理解，按理来说不该高兴还来不及吗？不过从二三流小说和一些骑士剧的剧本来看或许确有其事。

他也搜集过阿尔托利亚的情报，得知其有湖之妖精护佑能够踏水而行的能力，既然和沉船一起无声无息地消失，就有可能是沉船前与谁发生了战斗，在没有机会使出足以掀起足以将战舰粉碎引起所有人注意的宝具杀手锏的情况下被打败了，当然也不排除没有激烈战斗而是利用英灵失去全部魔力或灵核破坏就会消散的弱点进行偷袭的可能性。

与其认为她还活着。不如提醒莫德雷德提防圣王国的海军中有能无声无息暗杀她的存在。

第一千九百四十八章 巴哈斯的圣女

巴哈斯帝国，科恩，妖精圣殿——

“圣女大人，时间差不多到了。”

“这种事情不论多少次都无法习惯啊。”

听见来自己房间的修道士在门外喊自己，坐在镜前的艾什莉不禁让身子从椅子上滑下去，叹气道。

“大家刚开始都不会习惯的，过几个月总没问题的。”修道士说道。

“与其说是习惯不了不如说是不想习惯，习惯这种事真的没问题吗？”艾什莉没把这句话说出来，心想着坐起来，看着镜子中的圣女。

那并不是她熟悉的面容。一头光泽很棒却打着朴实的大三股辫的虹发，脸蛋还能称之为可爱但也仅此而已——恰到好处，如果美艳耀眼靓丽过度，那就不是圣女而是妖女或魔女了。

这并不是在她脸上用魔法制造的幻象，而是真正的脸，妖精圣殿可不傻，用幻象包装的圣女被拆穿了幻象影响有多不好，换言之，她的脸做了货真价实的改造。

整容是没必要的，只不过做了和梅莉菲丝一样的改造而已。

只不过梅莉菲丝对自己的身份没有任何顾虑，虽然可以给自己捏脸，可她仅仅大材小用地将捏出各种公开场合最适合的表情。

艾什莉则不同，一度在那种情况下被满城的人追着求做繁衍后代的神圣仪式，她自然已经没脸出去见人，也没胆量以真容示人了。

在这段时间里，她一直以圣女的身份在巴哈斯帝国现掌控的领土各大城市间做着巡回演说。

作为圣女公开活动几十次，每次需要说话的时间不过五到十五分钟，和那些因时局问题忙得不可开交的大人相比算轻松了，那种体内翻涌的幻觉却挥之不却，让她下意识用手枕着脸扒在了梳妆台上。

“嗅～手上脸上又是这种花香，不是和她说过梳妆不要使用这种香水了吗，下次我自己换掉好了。明明想休息却总让人心烦意乱的香味，没有亢奋型的致幻效果吧？”

她将脸扭到旁边，让鼻子嗅到的气味淡了些许，却因此一个放在台边上的水晶道具映入了眼帘。上面显示着一串不断减少的数字。

这当然不可能是定时炸弹，可她条件反射地猛然弹了起来，对着镜子双手使劲拍了拍脸蛋。

“我在松懈什么啊，振作点啊，我！发生了那种事，要是连这件事都做不好我就连活着的价值都没有了！”

此乃身为『地狱妖精』虔诚信徒的正常想法。

她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仪表，拿起台上的水晶道具，走出门越过向自己低头行礼的修道士，走进通往面向圣殿外广场的露台走廊。

不一会儿，她看见已经就职大主教的芬迪雷忒前来汇合，便松了口气。只要有高级的神职人员陪同，她要做的就只剩下开场的背诵和摆出肃穆表情发呆了。

当然也不能如此颓废，该思考和发表见解的时候她都尽可能参与。

这年头的宗教建筑有些也喜欢让通往内部的道路“错综复杂”，一来可以突出宗教的神秘感，而来对防范入侵与行刺有好处。

他们并无必要快速跑过去，距离到达露台还有一些时间，艾什莉觉得只有脚步声压力山大，打开话匣说：“芬迪雷忒大主教，最近安抚民众的事情似乎都是我们进行的吗？教主和巫女姬大人呢？”

“他们有意培养新人。在这个国家分裂信仰动摇的时期，注入新血液也能让民众感到安心吧。”芬迪雷忒说。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艾什莉幽幽地说道。

她在圣殿诱导下经过一定的身体改造，变得自由的不仅有容貌，也有天生异能的控制力。看见她的人立刻就会激发繁衍后代需求的现象已经不会再有了，可依旧会彻底地喜欢她。现在她披上了圣女的外衣，很轻易就能将这份喜欢转变为她背后代表宗教的信仰。

由此，那些因为喜欢上她却得不到回应而可能心生的怨恨，也因不自然的感情有了新的容纳载体而得以平息。

“别胡思乱想了，圣女大人。”芬迪雷忒“安慰”说道，“大家都凭借天生的本事和学到的本事生存下去，别人不会还不允许人家会，只不过是嫉妒和畏惧而已，何况圣女大人现在已经不会再被厌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