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昆仑权柄都是我给的，你有什么资格和我对弈？”‘昆仑’冷笑道：“你不会以为可以用我的力量打赢我吧？”

“当然不可能，不过你分给我的权柄里有昆仑镜……”顾长生轻声道：“这就是你计划里最大的漏洞。”

“你想做什么！”‘昆仑’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

不过是一介蝼蚁，怎敢违抗我的意志！

“我是杀不了你，但时光长河尽头的那两个人可以。”顾长生无声地笑了笑，取出了昆仑玉髓道：“而且……第一缕灵气诞生之初的时候你应该也不是很强吧……若是接引她们到达那个时候……”

他的话没有说话，却让‘昆仑’瞬间变得暴怒了起来，风云变色狂风大作，凌厉的风吹得顾长生的脸颊生疼，祂咬着牙怒吼道：“你敢！顾长生！你不过是我的一颗棋子，棋子就要有棋子的觉悟，反抗作为棋子的宿命？你也配！”

“别忘了，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我可以给你，也可以随时收回！让你一无所有！”

“是，但好在我的灵魂不是你给的。”顾长生耸了耸肩笑道道：“早知道你就应该再留一个后手的……这么想想你是不是很后悔？”

“这样一来你必死无疑！而且是会魂飞魄散，永无复生的可能性！”‘昆仑’忽然冷静了下来，一字一句地蛊惑道：“没了我的权柄，你无法抵抗时光因果的诅咒！就算是路清明和祁寒酥真的赢了，你也不存在了。”

“而且你不用妄想她们可以复活你，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能够保住你！等我赢了，我可以让你成为新世界的主宰！超越路清明的主宰！你我联手成为昆仑的神！”

“有些事情是不需要意义的，而且一个女孩告诉过我……人的一生会经历两次死亡，一次是肉体和神魂消散，还有一次是所有人都忘记了你。”顾长生平静地捏碎了昆仑玉髓，昆仑镜散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只要她们还记得我，那我便不曾死去。”

终章（二）：一刻也没有为黄毛的死而哀悼，接下来赶到战场的是！

一条望不见尽头的银色长河边，黑衣女帝和白衣少女立于岸边，凝望着这奔腾不息的时光长河。仔细望去，会发觉这两位女子虽然气质略有差异，但容貌却都一模一样，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一个现在，一个未来，两个路清明在时光长河边驻足，前者沉默了良久轻声开口道：

“你为什么没有救他？”

黑衣女帝眸光微冷，半晌后幽幽开口道：“掌控时光因果是‘昆仑’的权柄，我还没有到达那个境界。”

“为什么，你不是很强吗？”路清明轻声问道，像是在问黑衣女帝，又像是在问自己。

你明明都那么强了，为什么还是救不回想要保护的人？

以前是师娘……现在是顾长生……

黑衣女帝闻言陷入了久久的沉默，她要是能够彻底掌控时光因果权柄，恐怕就不会被‘昆仑’布局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顾长生在这一局里用自己为代价，拯救了秦无衣和摇光域的be结局。当他义无反顾地放弃‘昆仑’给他提出的诸多诱惑条件，选择和祂同归于尽的时候，路大帝的心中其实掠过了一丝触动。

别人她不知道，但是‘昆仑’画的饼那都是货真价实可以实现的。祂说了会让顾长生成为新世界的主宰，那么这个饼就一定会实现……

当时顾长生用昆仑玉髓回溯灵气诞生之初，并试图接引来路大帝的时候，其实‘昆仑’已经赶了过来镇压阻止了他，好在当初路大帝在顾长生回溯的时候已经留了一道后手，借着这份后手优势她成功降临，一剑终结了所有的纷争。

退一万步来讲，如果顾长生真的在那个时候选择和‘昆仑’合作，毫无疑问她会受到重创，未来鹿死谁手，结局依旧扑朔迷离。

或许她所了解的那个顾长生……并不是真正的顾长生？

顾长生是躺在她的怀里仙解的，他的身躯被时光诅咒缠绕覆盖，没有了昆仑权柄和昆仑镜的庇护，他无力抵抗，大口大口吐着鲜血，却还强撑着和她说不着调的话调戏她……他说路师姐你怎么过了这么多年还是那么平，看来我这个道侣当得不是很称职啊……

他说路师姐，我说过不会骗你的吧，世界我拯救了，你身上的担子可以少一些了。

他说……路师姐，不要忘了我啊……

那种感觉很奇怪，让路大帝坐在那儿沉默了良久。尽管这个时候的时光长河还没有冲破截断完全恢复，二周目的她与顾长生的点点滴滴相处细节还没有变成她的回忆。可一周目的大帝小姐姐还是觉得有某种情绪从心间慢慢长了出来。

是愧疚？抑或是惋惜？路大帝也不清楚，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和从前的她一样，都不想让这个人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你的胜利啊……昆仑。

“没关系。”白衣少女路清明忽然转头平静道：“你不够强，只是这个时间的你不够强……等我到达了足够的境界，我会亲自把他找回来的。”

黑衣女帝闻言眉头微蹙，忍不住幽幽吐槽道：“真是个疯子……”

难怪她只是凭着猜测，就敢用性命做赌注换取未来的她降临。不过现在有了和顾长生相知相识的记忆后，黑衣路大帝似乎也能明白“自己”这么做的理由了。

她本来就是这样的疯子呀，尤其是在有了喜欢的人之后。

“你这是在骂你自己么？”白衣少女毫不客气地回怼道。

“当然。”黑衣女帝深深看了“自己”一眼道：“别一副我把你男人吃了似的怨妇表情看着我，我可不希望以前的我成为这样的人。”

“你在这掉了那么多眼泪，有些人可是早就回去了，顺便还靠着死而复生的优势猛刷好感度。”

路清明微微一愣，旋即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你刚刚不是说你也救不回他？”

“我是说我救不回，可我又没说‘昆仑’救不回。”黑衣女帝平静道：“我和祂做了一笔交易，祂把你男人救回来，我留祂一念生机。今后你们带着摇光域脱离昆仑仙界，去寻找新的地方修炼繁衍。”

路清明清冷的眸光涌上了一丝亮色，她下意识地转身想要离开，却被黑衣女帝再度叫住了身形：

“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一件事……”黑衣女帝的眼神中忽然掠过了一丝杀气：“你的宝贝男人已经被祁寒酥吃掉了，而且还是用一念千颜扮成你的样子吃掉的……”

“该怎么找回场子，不用我多说了吧？”

路清明漂亮得不像话的小脸顿时黑了，随后慢慢青了，又紫了……

我说那个狗男人怎么突然叫我宝贝呢……合着原来是祁寒酥你干的好事啊……

好……很好……

……

另一边，堂堂复活的顾长生显然不知道自己和酥宝即将面临怎样恐怖（？）的报复，他只知道这一波他是差点噶了。

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其实已经是噶了一次了，留在剑宗的魂牌都已经破碎过了。所以外面的人，包括摇光域的路清明都应该觉得自己噶了才是。

唯一知道真相的恐怕就只有黑衣女帝路清明了……顾长生回想了一下自己之前临死的时候调戏她的那些话，不免有些心有余悸……

现在的路清明还是没有长成的大帝，就已经恐怖如斯了，已经成长到独断万古的黑衣女帝路清明那还了得？本座居然调戏了之后还活着回来了……怕不是在做梦吧？

当然现在的顾长生也没工夫去思考那些了，一想到他的酥酥小绿茶还有小貔貅她们正因为自己噶了而掉小珍珠，顾长生就恨不得立马出现在她们面前抱着她们，并且说上一句我回来了……

然而当他顺路第一个看见谢夫人并且用这样的方式打了招呼之后，噙着眼泪的谢大绿茶在一番嘤嘤的哭泣捶打过后，差点没把他的腰给勒坏……大灯晃得顾长生眼睛都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