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云鸣海回头看着她，不满地说道：“干嘛呀？你该不会要我原谅她吧？”

虽然是重度漫画和轻小说的爱好者，资深二刺猿，但南云鸣海却没有任何优柔寡断的毛病。

“不是。”

凯利摇了摇头，视线落在妮娜身上，低声说道：“她现在还活着，但其实已经死了。”

“你能不能说人话？”

“等一会你就知道了。”

不过十几秒的时间，正在拼命救援尸体的妮娜，整个人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下去，就像是被抽走生命力的花朵一样枯萎。

转眼间，她的身体缩小一圈，头发和牙齿都已经掉光了，青春靓丽的脸庞也变得跟老太太一样，布满皱纹，宛如枯树老皮。

妮娜双手无力继续捧着手里的干尸，只能将其放在地上，然后缓缓抬起头，用浑浊的双眼死死盯着凯莉，干瘪的嘴巴蠕动着，似乎在说什么话，但是喉咙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

南云鸣海怕凯莉听不懂，好心地提醒道。

“她说她在地狱中等着你。”

“这种话就不用翻译了。”

看着已经彻底枯萎死亡的妮娜，凯莉心中叹息一声。

……

在广袤的星空下，月神所发出的攻击，依旧和破灭绝境的右手在相互抗衡。

其间散发出来的能量，足够将整个日本彻底沉入海中。

破灭绝境的右手跟随许诚很久，帮他抵挡过许多次致命的伤害，似乎无论什么攻击，都无法突破它的防御。

但此时此刻，许诚终于感受到了这条右臂的上限。

在月神持续不断地轰击下，整条手臂正在以明显的幅度颤抖起来，显然已经达到了力量临界点。

虽然这条手臂的主人能够弑杀神灵，但现在毕竟只剩下一部分残缺的躯体，而且还是处于封印状态。

而对面又是一个全盛时期的神灵，哪怕因为容器的缘故，无法发挥出全部力量，但也不是区区一条封印中的手臂能够碰瓷的。

不只是右臂，许诚也将雷电与火神的权能都施展到极限，对抗一位真正神灵对他的抹杀。

梦境中，秋宫月等人的情况并不比许诚好到哪去，甚至更为危险。

神秘符文里面不断流出强大的力量对抗月神，但秋宫月能够感觉到，这股神秘的力量即将枯竭。

在背后支撑她的许诚四人，也已经榨干了所有的力量。

在月神持续不停的进攻下，五个人正被推动着向后退，脚掌贴着地面向后滑行，秋宫月的力量正在减少，能够庇护五人的空间也越来越小。

梦境内外，两边都已经逐渐被月神逼近了悬崖的边缘，随时可能坠落下去。

许诚甚至都做好了重开第二次的心理准备。

然而就在此时，两个月神却在同一时间都停下了攻击。

她们静静矗立在空中，脸部十分模糊，完全看不清楚面貌。

但许诚和秋宫月都能够感觉到，月神的视线锁定在两人的身上，透露出一种别样的情绪。

下一刻，两个月神都化作了无数光点，渐渐消失不见，从她消散的体内，作为容器的米娅终于暴露了出来。

米娅双眼带着茫然，因为许诚重开的缘故，所以她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月神突然强行降临在自己的身上。

不过，现在月神离开，连和月神之间的联系都中断了，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只有一种情况——族长死亡了。

所有的月神信徒，和月神之间的联系，全都来自族长一个人。

她就像一个中继器，将月神赐予的力量，分给所有月神信徒。

所以族长一死，她们所有人就会被迫与月神切断联系，失去月神赐予的全部力量。

“数百年的心血……”

米娅喃喃自语，整个人从空中坠落，还没有落地，身体就已经枯萎得不成样子，变成一具苍老的尸体，重重摔在地上。

这一幕令所有人都猝不及防，毕竟上一秒月神还准备将他们都弄死，下一秒就直接嘎了，久坐的中年男都没这么快。

不过，许诚很快就反应过来，应该是凯莉那边成功破坏了月亮神殿的核心。

梦境中，五个人不停地喘息着，甚至来不及思考月神为什么会突然消失，劫后余生的感觉充斥着每个人的心头。

最后那几秒，每个人都感觉要糟了，如果月神再坚持几秒，必定能够再一次将她们都抹去。

松一口气的秋宫月再也站不住，身体一软就要摔倒，被许诚从后面伸手抱住。

紧接着，他就感到两边一重，同样脱力的伊芙琳和伊藤梨香从左右压在他的身上。

而倒下的黛娜就像最后一根压倒骆驼的稻草，让五个人齐齐在地上摔成一团。

头顶上，明月已经隐去，广袤无限的星空渐渐被黑暗吞噬，这片空间完全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

渐渐地，她们的意识也跟着模糊起来，不知道过去多久，秋宫月第一个苏醒过来，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月姐姐，你醒啦？！”

璐璐带着惊喜的声音，一下子蹦到了秋宫月的面前。

“璐璐，你怎么在这里？”

“我跟诚哥哥和鸣海一起来的，可是鸣海不见了。”

“鸣海……她肯定会没事的。”

秋宫月宽慰了一句，发现除了许诚之外，其余人都睡在自己的身边，不过都是昏睡不醒。

她下意识要爬起来，却发现身体虚弱无力，连动一下手指头都难。

“梦境中消耗的应该是精神力量才对，为什么连身体都脱力了？”

秋宫月正在尝试着重新爬起来，眼前忽然电光一闪，许诚出现在她面前，伸手将她整个人抱起来。

秋宫月顺势放松了身体，靠在他的怀里。

“鸣海呢？”

“我正准备去找。”

两人之间的交流，俨然已经是老夫老妻的模式，根本不需要再说什么多余的话。

尤其是秋宫月，连续做了两次美梦，虽然知道那是假的，可那些和许诚结婚多年，生儿育女的记忆却没有消失。

“璐璐，把她们都带上，我们去找鸣海。”

“好的。”

璐璐将地上昏迷不醒的三人都包裹起来，直接膨胀成一颗巨大的球，紧跟在许诚的背后。

许诚自己抱着秋宫月，将电磁感应放出去。

原本遍布整个月亮神殿的淡淡雾气已经消失，许诚的电磁感应畅通无阻，迅速覆盖整座神殿，发现这里的面积并没有原先感受到的那么广阔，大概也就一座纽约市的大小。

只要别跟神灵的秘境比，这里其实已经足够大了。

许诚感知到大量的月神信徒，大概一千人，她们分散在整个月亮神殿的中央位置附近，全都已经昏迷不醒。

凯莉和南云鸣海的位置，许诚也已经找到了，他将位置告诉给璐璐，然后施展瞬移过去。

在月亮神殿最核心的位置，南云鸣海正在用手机，给两具尸体拍照留念。

一具是心脏中那个女人的无头干尸，另一具是妮娜死亡后衰败的尸体。

凯莉正沉浸在伤感中，见到南云鸣海的举动，忍不住问道：“你在干什么？”

“拍照啊。”

南云鸣海一边回答，一边还给自己和两具尸体来了一张合影，摆出了剪刀手的动作。

“不恶心吗？”

“恶心什么呀，你不觉得这超酷的吗？”

凯莉感觉自己可能是老了，跟不上现在这些年轻人的思路。

眼前忽然一花，出现两个人影，还有一颗巨大的球体。

凯莉还以为是敌人，吓得后退一步，等看清楚了是许诚后，才松一口气。

“蘑菇！”

南云鸣海高兴地凑过来，不过看到许诚手里抱着的秋宫月时，才惊讶道：“月姐姐，你受伤啦？”

“我只是有些累了。”

秋宫月却注意到，南云鸣海双手上的伤势：“受伤的人是你才对吧，璐璐，快帮她治疗。”

“鸣海，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璐璐抱怨着，却飞快地靠近，施展出能力替南云鸣海治疗伤势。